客人离开的时候，墙上的时针指在了11点。客人一走，枝凤赶紧跑过去收拾。
她和陈大妈一同出的门，桂姨在她下班前还不忘叮嘱道：“明天早上9点，别迟到啦。”
枝凤答：“俺记着，不会迟到的。”
餐厅里一天都开着暖气不觉得冷，这门一打开，冷风直往身上灌，枝凤打了一个喷嚏。
陈大妈提醒道：“明天来的时候穿件厚实点的外套，这大冬天的，早晚温差大。”
“嗯，俺知道了，大妈您慢些走，这天黑得都看不清路。”
“大妈不怕，大妈都这把岁数了，阎王不嫌弃收走算了，免得在这世上遭罪。倒是你这个小姑娘，都这么晚了，可别遇上啥坏人。”陈大妈想了一会又说，“要不，大妈送送你。”
“不用，大妈，俺胆子大着呢，俺不怕。”枝凤拒绝了，怎么能让大妈送呢，她都这把岁数了。再说她还要长期在这上班呢，可不是只干个一两天活就不干了，她得适应。
目送陈大妈离开后，枝凤脚底像装了两个风火轮，一路狂奔，风跟着她的耳朵跑，呼呼啦啦，她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她，跟着她跑，她也不敢回头看。
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的车灯亮着，车嗡嗡嗡的响着，没有熄火。
枝凤过去一看，唐文海坐在车里，神情恍惚，她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半点动静。
“哥。”枝凤朝他拍窗户。
唐文海一惊，看了眼枝凤，打开车门，冲她吼道：“你跑哪去了？大晚上不见人，你想急死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把整个城都给绕了一圈，我没见到你……”
唐文海喋喋不休的发牢骚，枝风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发起牢骚来，像她以前村里的沈大妈一样。沈大妈那张嘴就像开过光，见着一个人，能拉着你从早上说到晚上。枝凤记得有一次从地里回家去做饭，被沈大妈拉着唠了许久，枝凤要走，沈大妈硬是拉着她的衣角听她说完才放她走。那一次她挨了余生望几腿子，她记下了，以后再见到沈大妈，她都是绕着走。
“哥，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俺找了份工作，现在才下班，一下班俺就回来了。”枝凤试了几次才插上话。
唐文海听明白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他说：“找着工作了，在哪，什么工作要这么晚下班。”
“餐馆，试用期100，过了试用期300，老板还说我做得好，还给我涨50，老板人可好了，俺决定就在那干下去。”
“可是，这么晚下班……”唐文海觉得一个女孩子，每天三更半夜的回家总是不妥。
枝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安慰他：“也不是每天这么晚，今天只是碰到了一桌喜欢喝酒的客人，所以才晚了。”
“那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你这么晚没在家，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俺倒是想和哥说，可俺不知道怎么联系到哥，俺怎么说。”
唐文海听了也是这么个理，寻思着明天去买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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