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下夜班,我忽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喊我去老厂帮忙挖红薯。过去干这样的农活,父母很少让我们帮忙,我想现在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干体力活已有些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喊我们去帮忙的。尽管我们不止一次劝两位老人不要再种地了,可他们偏偏不舍抛弃那片土地。
8:15,我赶到了老厂,见到熟悉的场景,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新修的闲置的办公大楼已经被利用,成立了一家名为凌云青少年励志教育基地的学校。铁路桥边的门房这一次也得以恢复,一个叫小郭的青年在那里值班。走近子弟学校附近的操场,路边有一个妇人在给几棵青菜浇水,我知道这是竹林新村最近两年新增的唯一的住户。
父母在这儿的老房子里已提前住了两天,为的是抢时间将红薯挖完,另外再播种新的菜籽。我看到老房子的确有些旧了,一些屋顶的瓦片有坍塌的迹象,是否着手大修是一个问题。那时候母亲已在柴火灶台上煮面条,父亲在屋后的红薯地里割薯藤,地头的一些枯树叶被他收拾在一处,点火烧了,一时之间,青烟缭绕,火苗窜起,树叶柴草儿被烧得哔哔剥剥地响。
吃罢早饭,我们便来到了地头,我和母亲一人拿着一把锄头,分别站在两厢地里,开始挖红薯。父亲则蹲在一旁,忙着抹去新挖红薯表面的泥土。抡起了锄头不能离红薯棵儿太近,否则会将红薯挖破,离得太远,挖不到红薯又白费了力气。虽然母亲年纪大了,但论起干农活,我仍赶不上她。
因为天气干旱,今年的红薯产量不高,与过去的年成相比,顶多只能算中等。很快几厢地便挖完了,父亲也将红薯一堆堆地清理出来。这时候天空中却洒了几滴雨,令人担心天公不作美雨势加大。李姨这时候跑过来,打听我们的红薯是否挖完,以便一起入地窖。原来一早许师傅和李姨也从城里赶过来挖红薯了。他们家门前有一口地窖,几位老同事家里的红薯每年也都是拿到他家地窖里集中储藏。
挖完红薯,我们便将那些个头大的红薯整理装筐,预备储藏到地窖里去,不用问,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用作来年做种的。我们将红薯挑到地窖的洞口边,母亲从一截短楼梯下到地窖去,我站在上面,将红薯装入一只小篮里,一篮一篮地给母亲递下去,母亲就将那些红薯在地窖里摆放整齐。过了一会儿,陈氏夫妇也担着红薯来了,他们家也在地窖里储藏了四大袋红薯。红薯入地窖,可以避免腐烂,储藏的时间长,可以从现在一直吃到明年冬天。
中午的时候,母亲开始做饭,父亲帮忙择菜。父亲将一台唱机挂在墙上,照例听他百听不厌的楚剧,咿咿呀呀的却让我觉得有些厌烦。许师傅和李姨来我们家门口洗红薯,大个的好的红薯藏进了地窖,这些拿来洗的红薯品相要差一些,都是一些破损的或细小的红薯。这些红薯洗净后,会送到附近的六队加工厂里加工,用作打红薯粉。因为许家夫妇在老厂里没有厨房,父亲和母亲便邀请他们在家吃个便饭,无奈许师傅说早已准备了面包,无论如何不肯吃饭。
母亲说我们家的红薯有三个品种。胜利薯含粉量高,是专用来打红薯粉的;红心薯产量高,性甘味甜,适合烧烤和煮吃;还有一种红薯茎叶粗状,颜色深绿,特别适合吃薯叶苗,不产红薯专用来做菜的。
通过今天的劳动,我更加深切地体会到种农的不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点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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