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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喜欢思考的人们(二十六):犬儒学派和怀疑派(中)

那些喜欢思考的人们(二十六):犬儒学派和怀疑派(中)

作者: 荧惑yinghuo | 来源:发表于2019-04-03 18:54 被阅读0次

    《西方哲学史》读书笔记(摘编)。

    《西方哲学史》,罗伯特·罗素(英国)著,何兆武、李约瑟译,商务印书馆1976年6月第1版,2013年12月第28次印刷,1161页。

    003 犬儒派

    003-1 创始人的师傅

    犬儒派出自(通过它的创始人狄奥根尼)安提斯泰尼。他是苏格拉底的弟子,约长于柏拉图二十岁。

    安提斯泰尼是一个非常引人注意的人物,在某些方面颇有似于托尔斯泰。

    直到苏格拉底死后,他还生活在苏格拉底贵族弟子们的圈子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非正统的征象来。

    但是有某种东西——或者是雅典的失败,也许是苏格拉底之死,也许是他不喜欢哲学的诡辩——却使得他在已经不再年轻的时候,鄙弃了他从前所重视的东西。

    除了淳朴的善良而外,他不愿意要任何东西。他结交工人并且穿得和工人一样。他进行露天讲演,他所用的方式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也都能理解的。

    一切精致的哲学,他都认为毫无价值。凡是一个人所能知道的,普通的人也都能知道。他信仰“返于自然”,并把这种信仰贯彻得非常彻底。他主张不要政府,不要私有财产,不要婚姻,不要确定的宗教。

    他的弟子们(如果他本人不曾)谴责奴隶制。他并不是一个严格的苦行主义者,但是他鄙弃奢侈与一切人为的对感官快乐的追求。

    他说“我宁可疯狂也不愿意欢乐”。

    003-2 创始人

    安提斯泰尼的名声被他的弟子狄奥根尼盖过了。

    狄奥根尼“是欧济尼河上西诺普地方的青年,最初安提斯泰尼并不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曾因涂改货币而被下过狱的不名誉的钱商的儿子。安提斯泰尼命令这个青年回家去,但是他丝毫不动;他用杖打他,他也一动不动。他渴望‘智慧’,他知道安提斯泰尼可以教给他智慧。他一生的志愿也是要做他父亲所做过的事,要‘涂改货币’,可是规模要大得多。他要涂改世上流行的一切货币。每种通行的印戳都是假的。人被打上了将帅与帝王的印戳,事物被打上了荣誉、智慧、幸福与财富的印戳;一切全都是破铜烂铁打上了假印戳罢了”。

    他决心像一条狗一样地生活下去,所以就被称为“犬儒”,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像犬一样”。他拒绝接受一切的习俗——无论是宗教的、风尚的、服装的、居室的、饮食的或者礼貌的。

    据说他住在一个桶里,但是吉尔柏特·穆莱向我们保证说这是个错误:因为那是一个大瓮,是原始时代用以埋葬死人的那种瓮。

    他像一个印度托钵僧那样地以行乞为生。他宣扬友爱,不仅仅是全人类之间的友爱,而且还有人与动物之间的友爱。

    甚至当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一身就聚集了许多的传说。尽人皆知,亚历山大怎样地拜访过他,问他想要什么恩赐;他回答说:“只要你别挡住我的太阳光。”

    003-3 德行的力量

    狄奥根尼的教导,一点也没有我们现在所称之为“玩世不恭”的(“犬儒”的)东西。恰好与之相反,他对“德行”具有一种热烈的感情。

    他认为和德行比较起来,俗世的财富是无足计较的。他追求德行,并追求从欲望之下解放出来的道德自由:只要你对于幸运所赐的财货无动于衷,便可以从恐惧之下解放出来。

    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学说在这一方面是被斯多葛派所采用了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追随着他摒绝文明的欢乐。

    他认为普罗米修斯由于把那些造成了近代生活的复杂与矫揉造作的技术带给了人类,所以就公正地受到了惩罚。在这一点上他有似于道家、卢梭与托尔斯泰,但是要比他们更加彻底。

    003-4 逃避的哲学

    虽然他是亚里士多德同时代的人,但是他的学说在气质上却属于希腊化的时代。

    亚里士多德是欢乐地正视世界的最后一个希腊哲学家。从他而后,所有的哲学家都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而具有着一种逃避的哲学。

    世界是不好的,让我们学会遗世而独立吧。身外之物是靠不住的;它们都是幸运的赐予,而不是我们自己努力的报酬。

    唯有主观的财富——即德行,或者是通过听天由命而得到的满足——才是可靠的,因此,唯有这些才是有智慧的人所要重视的。

    狄奥根尼本人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但他的学说却正像希腊化时代所有的学说一样,乃是一种投合于劳苦倦极的人们的学说,失望已经摧毁了这些人的天赋的热忱了。

    这种学说除了对于强有力的罪恶是一种抗议而外,当然绝不是一种可以指望促进艺术或科学或政治或任何有用的活动的学说。

    003-5 学说普及后的变化

    看一下在犬儒学派普及之后,他们的学说变成了什么样子,是饶有趣味的。

    公元前三世纪的早期,犬儒学派非常风行,尤其是在亚历山大港。

    他们刊行了短篇的说教,指出没有物质财产是多么地轻松,饮食简朴可以是多么的幸福,怎样在冬天不必穿昂贵的衣服就可以保持温暖(这在埃及也许是真的!),对自己的家乡依依不舍或者悲悼自己的孩子或朋友的死亡又是何等之愚蠢。

    这些通俗化的犬儒学者之中有一个叫作德勒斯的说:“我的儿子或妻子死了,那难道就有任何理由应该不顾仍然还在活着的我自己,并且不再照顾我的财产了么?”

    在这一点上我们很难对于这种单纯生活感到任何的同情,它已经变得太单纯了。

    我们怀疑是谁高兴这种说教,是希望把穷人的苦难想象成仅仅是幻想的那些富人呢?还是力图鄙视获得了成功的事业家们的那些新的穷人呢?还是想使自己相信自己所接受的恩赐是无关重要的那些阿谀献媚者呢?

    德勒斯对一个富人说:“你慷慨大度地施舍给我,而我痛痛快快地取之于你,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唠叨不满。”

    这是一种很便当的学说。通俗的犬儒主义并不教人禁绝世俗的好东西,而仅仅是对它们具有某种程度的漠不关心而已。

    就欠债的人来说,这可以表现为一种使他减轻自己对于债主所负的义务的形式。

    我们可以看到“玩世不恭”(“犬儒的”)这个名词是怎样获得它的日常意义的。

    犬儒派学说中最好的东西传到了斯多葛主义里面来,而斯多葛主义则是一种更为完备和更加圆通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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