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越来越近,终于放假了,一直不擅长家务的我即便手忙脚乱马不停蹄,家依然看起来杂乱。我是一个缺乏美感的人,那些东西在我的手下怎么都不能整齐有序,尝试了几次,越用心摆出来越别扭,索性由它去吧。
早餐做好了,那父女俩开始在两隔壁遥相呼应,彼此声援着再赖会床。有些恼怒的我忍不住咆哮几声,那父女俩一边不情愿起床,一边相互安慰“狮子发怒了,咱不和狮子计较…”
开始采购年货,许久没有这样熙熙攘攘,车流象一条汹涌的河。等了半天,终归不能到达彼岸,索性停下来,穿梭的人流中,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描绘的世态众生。山东炒货店门口排起了长队,我喜欢那种干果在炉火慢炒里散发出来的清香,纯粹果实自然香味,风一吹,整个街道弥漫开来,这个冬天也温暖了。忽然也想吃一点干炒原味瓜子,默默排在队尾,一个年轻女子拿了一篮玫瑰轻声给前边的一对男女说“给小姐来一枝玫瑰吧!今天情人节!”
男子问“多少钱一枝?”
“十五块钱!一年只有一个节日,老婆会开心许久!”
男人准备买,女人拦住了,“十五块钱可以买二斤干炒瓜子,算了吧!”其实这一刻的我心底也在玫瑰和瓜子之间估算性价比。
那个卖花的女子也未多说,往前继续走着,喜欢炒货的多,喜欢玫瑰的也多。一圈转过,篮里花少了一半,女子又走向隔壁蛋糕店。
中午和老公上街给他买衣服,穿过如潮的人群,数次试来试去都有些不耐烦,索性随意提了一件装了起来。商场门口,几个卖花人招徕顾客,血红的玫瑰在料峭春寒里娇艳欲滴,老公依如十八年来的这一天,目不斜视穿过夹道盛开的花,忽然心底有了一丝淡淡失落,随着他的健步,这种失落扩大着,或许自己花钱装扮,总在权衡值与不值,可是哪个女人心底又不渴望被宠?不渴望偶尔的奢侈一回。慢悠悠委委屈屈跟在后面,金店的喇叭不住渲染着这个节日,看了一眼,店里挤满了人,很快上车,那些玫瑰和饰品都越来越远,心却被留在那里,一路也懒得开口。
“给你说话,你半天想什么呢?”老公声音大了一点。
“你说什么呢?”我木然地问。
“工资发了,在卡上,你去领了吧!给你看衣服和鞋子去!”老公说。
“不要了,我想下去走走!”我低低的说。
他把车停在取款机跟前,“那就自己看看!喜欢的东西就买吧!平常总是很忙!”
自动取款机前排队,惊喜看见同学姗姗,那个洋娃娃似的女人和她的王子是我们这些同学对爱情与归宿的最好诠释。她一个人有点憔悴,我问“你怎么一个人,桐呢?”
“我们离了,他爱我,也爱别人。他和我一起的时候给我和别人都送玫瑰,今年分了,和别人一起也依然给我送玫瑰。”她的语调淡淡忧伤,洋娃娃经历了世事沧桑也会长大。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何止男人世界有红玫瑰与白玫瑰,女人也是一样的,平淡朴实的日子久了,总想着浪漫,浪漫的浪子,又怎么会执着的守着一个人?又如何能是这些沉默寡言务实的中年妇女所能驾驭?词不达意安慰几句,却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
取完款出门,我在银行门口给自己买了一支玫瑰,老公在车位安静等我。这个和我牵手十八年的人,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浪漫,不会讨女人欢心,但他给我的是遮风挡雨的依靠,实实在在的日子。
家依然杂乱,玫瑰在杂货铺般的客厅有些黯然,手机音乐响起“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我从未有过如此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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