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爸对我这样,像一个流氓,真的很像从小学到大学都对我品头论足,满眼嫌弃的坏男孩们。我总是对挑我毛病,对我PUA的男生心动。因为这完全来自于三四岁之前,我爸对我的态度。他就是要贬低我,打压我,忽视我,因为我不是一个男孩。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男孩。
我让两三岁的我放羊,让我牵着羊,他去厕所。可羊实在比我大太多,我牵不住,羊一直想挣开我的束缚,我吓得一边哭,一边使劲拽羊的绳子。等他回来,看到我在哭,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使劲贬低我,说我没用,连个羊都牵不住。
这是最早的关于他的心碎的记忆。
还有呢,多着呢!
我的头好疼,我今天好难受,我几乎一直躺在床上。没有人际关系需要应付的时候,我只想睡觉,只想窝在一个安全温暖的角落一动不动。刷着手机,接受的垃圾信息,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疲惫不已。奶头乐的手机,就是安抚我的奶嘴。没有滋养的奶水滋润,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做什么都要埋怨我,都是呵斥贬低的话。
我真的很伤心,很无助,很失望。我看到他对弟弟的态度与我相比截然不同。他十年后从北京回来,第一个想到的是弟弟,要给弟弟买玩具买吃的。我被冷落着,被迫听从奶奶的命令跟着他一起去街上。奶奶说,他会给你买好吃的,想要什么给你爸说。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爸身后,可我爸只是搂着我弟弟。我看着他热情地一直问弟弟要吃什么,要不要吃甘蔗,要不要买玩具飞机。一直没有问我想要什么。我主动开口,说我想要一个视力保护器。当时我上二三年级,小学里正流行这种东西,好多同学都有,我很羡慕。我爸,直接一个白眼,你要什么保护器,要那干啥?给你弟买,你别要。
这个视力保护器,其实不贵,就是一个带有书立功能的大号文具盒。但我却到五年级的过年期间,爷爷才买给了我。这也是很久才满足的一个心愿吧,兼有玩具和文具的安抚功能。
啊!流了好多的眼泪,我很难受,回忆是痛苦的。可我想继续写下去,我要把对我爸的伤心、失望还有愤怒都写出来。
两三岁那时候,我爸和后妈要很早就出门卖菜。估计四点他们就走了吧,然后就直接把老家住人的那间主屋锁上,把还在沉睡中的我关在黑漆漆的屋里面。我被尿憋醒之后,摸索着去点蜡烛,可火柴怎么都打不着,急得快哭了。只能光着脚下床,一点点地摸索尿壶的位置。可我爸和后妈都没有提前告诉我尿壶在哪里,我摸来摸去找不到,只能一边哭一边尿在了屋里。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后来他们就把我送回奶奶那里了,还向奶奶告状,说我乱在屋里撒尿。奶奶不仅没有理解我,反而咬牙切齿地责怪我不懂事。这事我回回想来都心痛。没有一个人想起我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那黑漆漆的屋里,没有被点亮的何止是蜡烛,还有一个孩子对自己深深的责备和羞耻。
我的腿和躯干在发抖,我手紧紧地握住了一团擦过眼泪和鼻涕的纸巾。还有,没有写完,你要继续写下去。
还是那段日子,我上幼儿园了。我奶奶让我爸来幼儿园校车停车的地方接我。可他却在路另一边的杂货铺看别人打牌。我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色外套的背影,抱着一个小孩,应该是我弟弟。跟车的老师很疑惑,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不敢让我下车,便又将我拉回了幼儿园。我在幼儿园里等得天都黑了好久了,还是迟迟没有人来,老师要下班了,她正发愁要把我带去哪里。我叔叔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终于把我接回了家里。我很疑惑,为什么我爸不来呢?等我到了家,我又被奶奶呵斥,看到了你爸为什么不叫老师放你下车?!
我好委屈,好委屈啊,明明是他不来,我一个小孩能做得了什么?老师会放我吗?她没有看到家长,谁也不敢把一个三岁的孩子放下车的。老师都懂的道理,为什么你们就不懂呢?为什么总是责备我呢?
我爸平常还总是取笑我,戏弄我。小时候跟着他在老家住的时候,他会把剪下来的脚趾甲放在蜡烛上烤,应该是烤透了吧,火焰将那细细的指甲变得充盈,鼓满了细密的泡泡,看上去就像是烤熟的红薯做的细粉。他骗我说,这是细粉,让我吃。我相信了他,吃了下去,然后他开始羞辱我,说刚才吃下去的是他的脚趾甲盖儿。
和幼儿园的同学交上朋友,去她家玩,被她的家人热情地留下来一起吃饭。我爸就急冲冲地找过来,看到我,就开始责备,你在这吃什么饭,快回家!上来就把我拽走,我连和同学打声招呼的空挡都没有。
还有和弟弟追着玩,他摔倒,磕破了头。那一家人急得,把我一个人扔在摊位前,还不忘使劲揪我的耳朵。耳朵揪得通红,隔壁摆摊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看我一个人站着一动也不动地发呆,她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回家。我不敢回家,我害怕家人的冷漠,小心翼翼地回家后,看看奶奶的脸色,才进了门。
我想,为什么我爸总是要贬低我,然后再向奶奶告状?
可能他觉得一份贬低不够让我痛的,必须得受受皇太后斥责的威力,才能更好地打压我。
还有就是他太弱了,心智不成熟,是奶奶掌控下的妈宝男,没有丝毫的主见,小家庭里的事情都要找大家长报告一番。
也怪不得,我亲妈不想跟他过。因为在我爸眼里还是娘最大,我亲妈自然处处受委屈。(这是我的猜测。)
等后面,我爸受不了爷爷奶奶的掌控,终于和我后妈连夜离家出走。那时,我爷爷对他进行经济控制,赚的微薄薪水一律上缴给爷爷。可能是我爷爷认为大儿子结婚不算分家,自然得财产上缴,统一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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