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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一堆大大小小的事仿佛仍然停留在昨天。
余温未退。
身为一只留学狗,在海外已经两年多了,刚刚来的几个月痛苦得不可堪言,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除了学习生活的忙碌,人一到空闲时刻,难免不做一些胡思乱想。我渐渐开始注意到,众多同学中,他有点与众不同。都说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然后就截然不返了。
T,很专一,相貌不差,对人对事有分寸,跟我熟起来也是因为恰好我们locker在一起,每次下课都能有幸见到他。我特别容易对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尤其是出国之后,总觉得自己缺点保护和爱。他对我太好,会在我无聊最累的时候恰当出现,总是偷偷地一点一点撩拨着我蠢蠢欲动的春心。在自己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他之后,便知道这漫长的暗恋开始了。
我没有恋爱的经验,不懂主动,不敢主动,不会主动;所以也就只能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份心思。看似漠不经心,实则汹涌翻腾。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每天都在起伏不定的涛浪中度过,自己压抑着愈发强烈的情悸,暗恋的痛苦,也只有自己才能切实体会。也是神奇,这样恍惚地过了一年,16年3月,他的身边终于出现了她,只不过不是我。
我曾时常想,为什么,后来渐渐明白:没有为什么,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当我在放弃和继续的两个阶梯间徘徊不定的时候,他们关系早已日渐升华,无论在哪里都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想必那个女孩很漂亮,会撒娇,家庭条件也不差,而恰恰T也钟意她。可是六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变就变:他们分手了。
那个女孩找到了新欢,一个她觉得不会约束她,不会管着她的男生。
在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T真心的笑容,在休息之余只剩下了打招呼和说再见。
凑巧的一天晚上,T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数学题,接着瞬间转移到:“梨,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有点吓到,呼吸都轻了些许,慢慢吐露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好到让我喜欢了一年之余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丢了她。”一个“丢”字,我无法去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她是我的初恋,我本打算好好珍惜,是不是自己占有欲太强,会管着她,会因为她和其他一堆男生打闹吃醋,想让她更懂事一点但是她总是生气总是会惹她哭......”他说了好多好多,一直觉得自己太苛刻,才让这段感情走向了终点。我想说,T,你真的不要怪自己,谈恋爱这件事是两个人的事,既然有了隔阂,想必双方都会犯错。
可我说不出口,因为他一直护着她,所有错都一个人扛。后来我忍不住了,轻声说了句:“T,你真的好傻。”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见。他难受,我更难受,他承担的,我也在默默的加倍承担。
断断续续聊了快三个小时,已经是凌晨3点,T有点睡意了,但是一直说自己不敢睡,怕一闭眼就是她。我劝了好久,他终于有了妥协的意思。
“梨,可不可以在我睡之后才挂电话...我怕我一醒,什么都没了。”
“......好,我一直在。”
我最后5点才慢慢入睡。皱着眉,听着他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带着微湿的枕头入睡了。
第二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在笑,但是我知道,那并不发自内心。一切的谈话还在昨天,他却再也没有提过了,对身边的人也冷淡了许多,似乎尝试着找个出口发泄。我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说道:“一切都会好的。”T淡淡地盯了我一眼:“But how?”
至此我决定再也不提,而我们关系也有些渐行渐远。时光可能真的能改变很多人和事,曾经的T如秋季落叶,默默入土,幻化成风了。
“...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 ---席慕蓉
转眼17年的2月,我拾起了尘封许久的日记本,开始重新记录起每天的点滴。两年的时间,不但没有让我淡忘对他的悸动,反而自己愈发掉落进这灌了蜜的罐里。闺蜜看不下去了,一直怂恿着让我直接说喜欢好了,趁他重回单身,趁我心尚存热。我一直都是这方面的缩头乌龟,对付其他人其他事我都能收缩自如,仅仅到了这儿便成了卡在壳里,动弹不得。
我的日记一点一点地积累着,2月24,T突然约我出去吃饭,那是人生中第一次的单独吃饭;26号,第二次,3月5是第三次,3月7第四次。每一次在一起交谈的内容普普通通但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所有谈话快到了可以倒背如流的境界了。或许T知道我喜欢他吧,我有些时候这么想着,心里却总是没底。其实,当你在思索这个人到底喜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大可笃定他不喜欢你了。
他慢慢在从失恋中走出来,我能感受到,也为他真心庆幸。但是他总是于他人之间设了道隐秘的防线,坚固又脆弱。因为我无声的安慰和鼓励,他对我很好,周围的人眼睛也不差,慢慢就传出了我们在一起的流言蜚语。
也是可笑,要是在一起了就好了。
面对这些,他也不紧不慢,眼神也不恍惚,一直重复五个字:“你们想太多。”
闺蜜说我太傻,为他做了太多幼稚的事情,自己还觉得值得。我也不断辩解,这是对于暗恋的人来说,最觉得高兴的一件事了。闺蜜摇头拿我没法,只希望我不要耽误了自己。
掐指一算,这是喜欢他的第二年。
然后我真的向他告白了,出其不意地。
事情源于上周末,因为旧事重提,第一次见识了他生气的样子。T生气是沉默的,表情淡然到可怕,只字不说,转身就走。
我怕了,我是真的慌了,怕他开始疏远我,怕他开始讨厌我,怕一切的一切。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积木已经濒临倒塌。
告白吧,我对自己说,这是我当时一开始也是最后想到的办法。我也有些乏了,不是因为对他的感情,而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开始喜欢一个人,便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他,深知不会因为只是朋友这层关系而感到满足。
我贴了张纸条在他locker里,在一个明显的地方,现在才意识到那曾是贴着那个女孩照片的地方。
我没有长篇大论,没有华丽辞藻,只是淡淡地,像是在阐述一个陈述句:“有些事我想亲自给你说,无论你是否意识到,我喜欢你。---梨”
送出去的一刹那,有过后悔,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告诉他,我才会真的惋惜很久。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眼睛停留在第三十七页的书上快两个小时,也没有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快深夜11点了,他突然发了好长好长一段的微信,还未点开,我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我不想让大家都不开心,很谢谢你,我可以回答你千千万万,但是关于喜欢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这么好的女生,真的不值得在我身上停留,或许过几个月,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生,他会是你合适的那个人。我们,依旧是朋友,好不好?我不想因为这四个字断了友谊这层关系...”
我重复看这一段话数十遍,尝试从其中找出点希望。我过了两年,都没有找到能代替你的男生,你让我怎么过剩下的这么多个月。
让我彻悟的,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喜欢你,说不上;不喜欢,也不对;我对你处在一点和喜欢之间。所以,我们不可能。”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或许这就是命吧。
我的心还会隐隐作痛,但对于那段暗恋熬不出头的日子来说,这样反而让我轻松许多。心态放平了,很多时候再回头看看,自己原来是那么那么的不要命啊。我讨好不得,恳求不得,很多东西你都强求不得。或许我还会喜欢他,或许还是会对他好,但自己会变得更理性了,告诉自己我还好,真的还好。世界还没有毁灭,地球还没停止转动,你还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啊。
就算我查过今天的星座运势:五颗星,转发了不知道多少条锦鲤,祈求了不知多少次成功,百度了不知多少次表白,都不抵你的一句:我们不可能。
喜欢大多源于自己单方面的想太多开始。有些时候,跑得太快,不妨缓一缓,喘口气,不要让自己还没到终点就累得奄奄一息。你曾经一直不敢做的事,坚强勇敢一点,说不定就做到了。如果一直幻想着你我他的将来而无所事事,那么就永远不会有将来。
之后我懂了,我懂了T为何当初随意回复那些流言蜚语,不是因为他不愿解释,只是懒于而且知道这些都是不存在的罢了,而自己的自作多情,恰恰在这上面活灵活现地体现出来了。
“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疯狂
想要声色的张扬
我想要你。”
我有那么多奇妙的能力,却留不住你。但我不再把不甘心得不到放不下当作是至高无上而为其委曲求全作践自己。过不去的坎别再放心上,忘不掉的人也该告一段落,新的征途,新的自己,从此之后,别爱得太满,别睡得太晚。
良人不易找,愿你我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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