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涅阳三水
3645日更营第40日。活了一辈子,直到老了,才意识到,自己的一生需要做点啥。
哈罗德:
你好!请原谅我没有喊你一声亲爱的。
我利用两周的时间,读完了你的故事,不得不说,你是我看到的英雄,从闷骚逆袭成为英雄的那种类型。
哈罗德,忽然间想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平庸的平凡的人。其实,在我们存身的社会里,谁又不是平凡的呢?
哈罗德,你只是一名酒厂的销售代表,而且是最默默无闻的那种,因为你干了四十年销售代表后,默默退休,没有得到升迁,也没有朋友或者敌人为你送行,在最后退休时甚至连欢送会都没开。
读着你的经历,我就在想我自己退休后是不是也是如此模样?即便是现在,在有限的生命中工作中,都已经感受到日子被我过得浑浑噩噩,乱七八糟了。
哈罗德,曾经你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爱,你不知道如何说话妻子莫琳才会开心愉悦。
读着你曾经的日子,我都有些呼吸不能通畅,因为在生活中,我是个和你一样的人。从小到大,我被人称为“闷猪“,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词语没有?就是那种打死也放不出来一个屁的类型。在我六岁的时候,和村子里的伙伴们玩儿,被他们拿手头在头上打了几大打包,我都不知道还手,也不知道如何还手。
瞧,哈罗德,这就是我,和你一样的我,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还击的闷骚人啊!
写到这里,想起这件事情过后,妈妈给我说的话:“你这样不知道保护自己,长大了走上社会会如何呢?”
如今,几十年过来了,我有了职业,有了家庭,有了呵护我的爱人,被人欺负的事情几乎不再发生了。
可是,在生活中,我依旧是那个不善于和人交流,不善于和人共处的闷骚人一个呀。
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做一个闷骚人,不和人发生摩擦纠纷,不和人比较短长,过着属于自己知道的一份和乐生活。
可是,在安静了二十年的岁月之后,我遇到了你,哈罗德,你六十五岁的生命,在我这里瞬间辉煌高大起来,你六十五年的平凡和普通的日子,因为一封信打开了不平凡的一页。
你开始了这场只穿着一双帆船鞋,一件防水夹克就上路的旅行。你什么都没带,哈罗德,就凭着你要去看望老友的强烈意念,行走87天,行程627公里,真的令我难以想象。也许就是这一份想象中的艰难,成就了你吧!
从头看到尾,从平庸平凡到神圣归来的明朗多彩,在我看来,哈罗德,你就是一位英雄!
作为一名新时代的人,读了很多书,知道了一个人的心灵要鲜活滋润,要有强大的信念才行。可是,哈罗德,从你的身上,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没有信仰没有信念也可以走完全程,你靠的是什么呢?
哈罗德,这一千三百多里的路上,你解放了自己成人后二十年来努力回避的童年记忆,任由这些回忆中的事情,在你脑子里没完没了地絮絮叨叨,它们是鲜活的,是跳跃的,是充满了能量的。
因为它们,哈罗德,你不再需要用里程丈量自己走过的路程,你用的是回忆。
哈罗德,你一路走,一路回忆,又一一想起这一路上见过的人。从最开始你一个人,变成了一群人,那些加进来的人,每一个都与众不同,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没有一个谁让你感觉特别奇怪。
对此,你发出了自己的感叹:自己的人生,表面上看似乎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实际上却藏着这么多的黑暗与磨难。
哈罗德,你的这些感叹让我想起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多人穿着靓丽,但是灵魂却贫瘠,他们从事的经营的,是禁不住在阳光下暴晒的,一晒就会变形,就会扭曲,就会失去设想的最初。
其实,不单单是你的人生,很多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表面上看光滑顺溜,在别人看不到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黑暗和无数的艰辛,这是人类生命中的暗礁,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吞噬的。
哈罗德,从你开始上路,到最终行完这些路程,你经历的艰辛可以说不少:吃的,穿的,用的,与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和你平时的生活其实没啥两样,可为什么在你的以往生活中没有发现呢?而非要到踏上这条路以后才明白呢?
每一次,看到你在黎明的晨光中与高峰期车流一块前进,看到你在如眉的弯月下踏着星光前行,狂风暴雨也挡不住你的脚步,无论阳光多么炙烤,你依然不停前行。哈罗德,你匆忙的步履,给我的感觉那么强烈,这肯定是你等了一辈子的事情。
哈罗德,为了走这一趟,你不再在乎自己走了多远,只要你还在向前走。
这是你成为英雄的必然,哈罗德,每一个英雄在蜕变的过程中,都要历经千疮百孔,在百折千回的经历之后,才能够满载着荣誉归来,满载着英雄的桂冠归来。
闭上眼睛,感觉到阳光一缕一缕洒在你的身上,哈罗德,你的模样,让我想到了神圣这个词语。这样的现象令我很诧异,因为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神圣模样。
哈罗德,是你让我知道,神圣不单单是来自神灵的,它同样也可以来自于内心里某些东西的觉醒、来自于生活里某些痛苦的磨砺,更来自于生命中某些事理的顿悟,就如你这般,在经历了为时八十七天的奔走,长达千里之距的丈量之后,才会幡然有悟的啊!
哈罗德,这样看来,你也是具有了神性,来自于土地,来自于烟火中的神圣特性的啊!
哈罗德,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你已经六十五岁,身体也不是很好。
在整个旅途中,你和很多人一样,有过颓废,甚至也想到了放弃。然而,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放弃,你从身边的人吸取了能量,为自己行走不下去找到了继续的力量。
尤其是你手里的那本书《野生植物百科辞典》,哈罗德,因为这本书,让你对存身的土地上的许多许多植物的名字,有了一一的对位归位认证。
此后,这些闲花野草,在路边,在田间,在你这个六十开外的老头眼前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面目,越是在你脆弱的时刻,它们越能显现出耀眼的生命。
哈罗德,看似你没有认真的面对它们,只是在电话里闲闲地带过的一笔,给全部的行程带来了质朴的诗意,带来了极大的美感。而你,哈罗德,也从中认识到你也是来于尘土,你也在行于路上,最后,你必定还要归于尘土。
因为,土地永远在那里,为人,还有万物而备。
合上书本,哈罗德,那个一千多里的距离令我不寒而栗。
可是,再掩卷回想你的全程,距离是个问题吗?不,一点都不是!
在我们的生命中,还有生活中,那些从表面看时是亲密无间,可这个距离,总是很轻易地被彼此之间生出的变故、争吵,甚至长时间的平静撕裂。哈罗德,你和莫琳之间不就如此吗?
此刻,夜已深,哈罗德,我抬头仰望星空,感觉着你就是我眼睛所看到的最明亮的星星,带着来自圣灵的神性光芒,带着来自泥土的圣洁之光,照亮我的心灵,照亮我的身体,照亮我此后的每个时刻。
哈罗德,我想,我明白了你穿着帆布鞋的双脚丈量出来的内容,那不是距离,那是生命,那是爱,那是无所不包的情感。
当我看到莫琳回到主卧室,将会和你一起再次面对人生的风雨时,哈罗德,我知道,即便英雄,也是要归于尘世的,那些柴米油盐围就的生活,才是每一个人,来到世间最大的感受。
哈罗德,每一次想到你,就要去想你的一生。
也许,对生活的滋味不能洞悉,使得你早年的性格过于沉闷,给了周围人很多闷骚,不管是莫琳还是奎妮,他们都徘徊在心门之外,一直到你退休之后,一直到奎妮病于膏肓之后,那个时候的上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你的一种认知,你对自我的洞悉,你是走上了一条救赎的路上。
最终,哈罗德,你得到了救赎,见到了奎妮,和解了莫琳,甚至周围更多的人群。对于此,哈罗德,我一直以为,这和我心中的英雄形象是完全契合了的。
只有英雄,才敢于面对惨不忍睹的自己;也只有英雄,才敢把自己置于死地,从而获得新生。
哈罗德,从最初的木讷,平凡,每个人都不会正眼看一眼的小闷骚,因为一次千里跋涉,变成了古今中外的影响巨大的英雄,你这如此存在的一生,怎么说也值了。
看你的那双帆布鞋子,哈罗德,我知道,你会成为一束闪烁着英雄光芒的灯塔,日日夜夜照在我素净安稳的日子里,让我仰望,让我追随,也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此致
敬礼
你身后那个固执的追随者:涅阳三水
2017年11月30日夜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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