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

2018年4月5日 农历二月二十一 清明 雨

借清明给自己放假半天。三人在书店呆了一会，妮子又缠着玩了一圈玩过N次室内高空冒险，笑哈哈地就没有半点冒险的怕的感觉。寒风好大，穿过街头巷尾，新叶油绿的香樟纷纷抛落一地老叶，毛毛雨，沾润湿稠，冷冷地弥漫着清明的天空。完全不顾昨天还是30度高温，无心久留，快点回家暖和着是正事。

进了屋，一天风雨关在门外，不上班就有时间消灭零食：梨，桔子，哈密瓜，酸奶。冬瓜薄荷茶，一泡接一泡，烤着火炉子，嚼着喝着，肚子一直处于饱的感觉。不觉近六点，起身做晚饭，熬粥，这么饱的状态，借晚饭简单来中和，一半是为平衡胃，一半是为平衡想减肥的心理，仿佛晚饭喝一碗粥，就抹杀了下午入了肚的零食。

打开冰箱，取出绿豆，糯米，红皮花生，算是三宝粥吧。一不小心看到牛奶冰淇淋，前天一下子热到夏天，赶紧备上的，吃一个吃一个。在餐桌上写作业的妮子飞身过来阻止我：“不行，你烤着火还吃冰！这么冷的天！”我哀求她：“我心里热乎乎，要降下温！”妮子的放行条件是：“那我也要来一支。”

妮子说除了作文和亲子阅读，三天小假的作业已经做完。于是，我们俩紧挨着坐在沙发上，脚放在电炉上，一起阅读，一边𠻹着冷嗖嗖的牛奶冰。翻开美国作家槐特尔写的儿童小说巜草原上的小木屋》：在那些漫长的冬夜，爸爸总有给妈妈讲西部的事。在西部，大地平坦，没有树木，青草长得又高又茂盛。野生动物就象在一望无垠的牧场漫游一样繁衍生息。除了印第安人，西部还没有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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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自己继续阅读，我起身将灶上的火调至最细火继续熬粥。环顾客厅与房间，整齐中却乱象环生。火炉与凉鞋，棉袄与衬衫，珊瑚绒睡衣与吊带睡衣，对峙而踞，我拿不定主意让哪个撤。

门外，天色暗下，阴灰色的天空只有下不尽的毛毛雨，没有声响，安静地飞。

早几天，气温直线上窜，仿佛夏天似决堤的水，势不可阻。老公整晚不盖被：拜托你换薄被，抽了垫絮。我打开天气预报：看，清明要降温，北方还下雪呢，蚱住这两天。妮子嚷着不肯穿外套了，我才不答应：捂三冻九，感冒了可是自己受苦我受折磨。她叽叽咕咕：自己就晓得黄色丝绸衣配起背带裤，不穿外套。你个小人精，咋就不明白大人小孩有别呢？她变成了羡慕的眼神：长大了就是好。

长大，盼着长大。童年与少年的接壤处，滋生着这样神圣的急切的向往。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此般盼望。而现在回顾所来径，走得最急的就是徬徨自恋喜忧不定的青春的脚步，还没有规画好的步骤已被急躁的天真涂改了方向。而当时，满以为自已长大了成熟了。一回首，青春已逝，短暂得就像春天。

脱了棉袄直接上短袖，春，在夹缝里来过。我清理着衣柜，冬春夏的衣物互扯互缠，离不清干系，到底是留两件厚的应付这阵寒流，把初夏的搬出让春装退出还是二者兼存？唉，48小时可以演绎三季，24小时可以演绎两季的我方宝地，春花还正当时呢。二月伊始桃花茶花玉兰樱花次第而绽放，延绵到四月，虽然季节的跨越与巅倒让人有点跟不上节奏，却无损最美人间四月天清地明，莺啼红绿。最短暂的春天，却是最隆重美好的记忆。

今天一早，寒潮在半夜就已赶跑假惺惺流窜了几日的夏，冷风将帘子飘飞，收起丝绸衬衫与阔腿的高腰背带裤，穿上高领毛衣套件长毛呢外套，踩上加绒的短靴，冬日装备，全副武装。

走出门，细雨如织。到底是杜牧诗中的清明时节雨纷还是冯延已那阙词中所点：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抑或是薜朝蕴诗曰：清明节，晴雨天，得意正当年。

烤着火应付今日的冷雨萧寒，吃着冰激凌却也正好。我出去倒垃圾，风依然狂而冷，雨依旧浓稠细润。

一碗热粥，一堞火腿，简单暖胃。冷清的清明雨夜安静得忧伤，巜草原上的小屋》我们刚好读到第二十二页：茫茫草原一片寂静，四周漆黑一片。风静静地吹过草原，辽阔的天空繁星闪烁，好像离地面很近。

四月天的天气，就象火炉与冰激凌，犹显杂乱。寒冷，是一时半会的，茂盛与温暖即将长驱直入。四月天的心，亦似这纷纷扬扬的清明细雨，明了，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