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和父母说了看东西的事情，向东桂兰都说这样好，结婚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自己定。
零碎的东西，准备哪一天和妈妈一起买，具体的需要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然后就准备去外婆家一趟了，两个人特意去了老街，买了老街有年纪的东西，蔴丰糕、鱼干，还有特有的水芹。
周六大清早，红梅让母亲吃了一粒晕车药，两个人吃了一点炒饭，就出门了。
快中午的时候才到了那里。桂兰已经不记得路怎样走了，还是红梅拿了舅舅的信，问到的。
冬天的江南，黄黄的枯草也柔柔的，水仍然是灵动的眼。到处是清亮的水，潺潺地流动着，汪汪地娴静着，勾人心魄。
外婆满头白发，和奶奶一样老，也穿着蓝色满襟的大褂，身体比奶奶看起来健壮一些。
红梅喊了她一声：“外婆！”
外婆笑着侧耳听着，答应了一声，凑近了红梅，眨着浑浊的眼睛：“这是老三啊？发大水那年生的？”
桂兰点点头，那年大水把娘家冲得一干二净，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她挺着肚子去哭了两次。
外婆伸手摸摸红梅的脸：“这么大了，好好，我儿有福气。”
二十多年的时光，光思念，人也老了。
小姨的头上也有了白发，比起母亲，虽说两人外貌很像，小姨更让人想亲近。
小姨看问题比母亲乐观，就是孩子的事情，母亲一说就忧心忡忡。比如小义在外可能没有挣到钱，小四考大学考不上怎么办，书白念了，到时候什么都不会。
小姨说出去了不是都能挣到钱，长个见识也不坏，运气好明年赚也一样。孩子各有各的命，强求不得的。
孩子还没有考，你就操心她考不上的事情。哪里操心得过来许多事情。
她圈着红梅的肩：“那时候一直想姐姐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想知道姐姐生个什么样子的孩子，现在才看到了，惦记了多少年！本来就打算明年去的，正好凑你结婚去。”
“明年好好看看你们去，看看姨侄女儿姨侄女婿们。一晃，都有儿女了。”
小姨家表弟居然长得像明星，像香港一个武打明星，红梅笑着问：“这么帅，有女孩子追吧？”
他笑。
表妹弱弱的也挺讨人喜欢，这里，没有来过，好像来过很多次。
晚上桂兰和妹妹一起陪着老母亲睡，这些年，仅有的几个夜晚，她们说着说着久久不睡。
见面有多难，分别就有多不舍。外婆一直跟在后面，桂兰拉着她往回转，她还是跟着。还是小姨把她搀回去了。
两个人回家已经是周日的傍晚，小四已经回校了。
桂兰没有像上次那样难受了，头还是晕的，一回家就上床睡了，想一想回去一次越来越不容易了，一个人没有勇气回去，得有人陪着，下次谁会陪她去，她的母亲可会等着她。
心里伤感起来。
红梅煮了一点鸡蛋汤，端到了母亲床前：“妈，喝点热的再睡吧。”
就是眼前的人也要散了，更加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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