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一个上海女人在某一刻想起她不可能的爱情。就像衣服上的花朵,她年轻、美丽,但生命中的希望和激情已经不再清晰了,它们全都洇开了。”
“其实,说来很简单,我就是不喜欢女人犯贱。当我不喜欢一件事或者说一种状态时,我是缺乏起码的理性的。他不好好地爱你,或者嘴上说爱你但没有一件事能证明他是爱你的,那你为什么要爱他?”
“我不能同情因为崇拜才华而牺牲自己的女人。才华这种东西,跟幸福毫无关系。”
“偷生的人,一定龌龊,殉死的人,必然寒心,还用得着说什么吗?”
“有一种才华,像水晶球里的压花,你被它的美震撼,但无法触摸到它;在你的手指与它之间,有一层冰凉的光滑的间隔。”
“这种才华就是克制。”
“克制,就是一道水闸。只有这道水闸的存在,我们才能感受到它调动自如的巨大的能量。”
“究竟谁更强大?是告别的和干脆死去了的,还是我们?”
“只是,决断的那些方式更易于审美,更利于惊叹罢了。也许就是这样。”
“先生,不管您是从哪个世纪多雾的哪一天来;您穿什么鞋子走进我的房;您带着何种眼神把蜡烛弄熄,使墙上的镜子变黑;用何种令人难忘的、生涩的、装腔作势的、早已不再用的句子来填满我的晨梦,您不该忘记,一个手势是不能替换的。”
“现在的日本女人也不是没有彩色的。但那种与生俱来的静气,把彩色给握住了,于是,彩色也很稳,不跳,安全,雅致,让人信赖。”
“我对《美国美人》(1999年奥斯卡最佳影片)中的一段戏很有感觉。男孩邀女孩去他家看他拍的录像,内容是男孩拍的风中的街道,镜头始终对着一只在风中飘舞的空空的塑料袋。那只塑料袋,无聊、空茫、宿命得让人手脚冰凉。”
“旗袍,它另有一些高超而宜人的内容。”
“旗袍是一种智慧的服饰。”
“关于旗袍最激动的记忆是《丽人行》中的黄宗英。40年代的左派电影。黄宗英当时正当华年,瑞丽、干练、冷静,她站在百货公司的楼顶上,挥手一扬,反蒋传单如雪片般抛向大街。警笛尖叫,‘土匪’疯跑着抓人。黄宗英悄然地体面地脱险,大街上有风,扬起了她外罩的大衣以及旗袍下摆的一角。”
“这么美、阔、智慧、革命的女人。”
“他说不定是爱慕那个德国女间谍的;而那个德国女间谍也是爱慕他的。但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是国家的利益和战争原则。”
“看到摩尔白衬衣上的鲜血,突然明白那女间谍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死去了。不死怎么办?死了就解决了。况且,如果必须要死,死在爱慕的男人手里岂不是挺唯美的?”
“艾尔·帕西诺说,‘不要恨你的敌人,这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不要对我撒谎,因为你侮辱了我的智力。’”
“在沉船事故中,韦德纳夫人是和女仆登上救生艇后获救的,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葬身海底。这是泰坦尼克事件最为人称道最具人性光辉的一面:伟大的男人们把妇女儿童送上了生路,把自己交给了死神。”
“不是家庭不睦,而是身为母亲的哀恸,到了一个地步,是只能全部留给自己,不容他人有一丝一毫的分担……她的自我,终于向这个纪念堂全面投射出去。这是一个一直掩盖在‘韦德纳’这个姓氏下的女人,‘艾肯斯’是她的本来面目。”
“因爱而生卑微。”
“在《绝唱》里,山口百惠对三浦友说:少爷,我配不上你,我长得不好看,我偷吃厨房里的东西,我睡觉时磨牙……
在《情约今生》里,克莱尔·弗兰妮对布莱德·皮特说:面对你,我觉得迷乱。
在《音乐之声》里,玛利亚对上校说:在我童年的时候,我一定做过好事,因为此刻,你就站在那里爱我。”
“这么多年来,好像只有一个男人在电影里说,‘我宁可为呼吸到她飘散在空气中的发香,轻吻她的双唇,抚摸她的双手,而放弃永生。’这是尼古拉斯·凯奇在《天使之城》里说的。可是,他是男神,不是男人。”
“厌倦之后可以怀念,可以在日后因为那片泛黄的旧情而让自己的心恍惚、潮湿和温暖。怕的是没有厌倦,而是仇恨。”
“爱得太深太重太狠,你能保证你不杀人?”
“我知道,很多男女在爱情中有一句话是要对情人说的,前面的假设都是一样的,‘要是哪天你不爱我了’,后面的话,一个版本‘我就死给你看’,另一个版本‘我就杀了你’。一般情况下,这种话叫‘海誓山盟’。”
“也许,在爱情这种非正常的状态里,死亡有一种特别的诱惑,它在一种纯粹的欲望里面,是妖冶动人的。”
“对于上一次爱情来说,我们是幸存者;而对于下一次爱情来说,我们可能是遇难者。”
“时过境迁之后,爱情就会成为过期的食品,扔都觉得费事。”
“他是这样一个世俗的人。”
“还惦记着再见时自己的表现这件事已经是帮他又践踏了自己一回。”
“感觉不到人群才是孤独。”
“他,像所有这个城市后现代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一样。极度自恋,又极度脆弱。”
“也舒长袖,也染黛眉,也点绛唇。莲步轻盈,暖香惹梦鸳鸯锦。翠翘金缕,水纹细起春池碧。”
“如果你不能拥有,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不再遗忘。”
“艳色的裙摆,飞絮游丝,卷起无限华彩,那是如血似火的红,传说中的惊艳流光。她的眼光,扫过苍白十八年的生命,如此犀利。”
“你还记得自己心如止水的样子吗?”
张小娴
“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
“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使你忘记。如果时间不可以让你忘记不应该记住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什么意义?”
《X战记》
“人为什么活着?
因为如果死去的话,会有人伤心。
如果没有人为他伤心呢?
那,那就为了去寻找那个人而活着吧……”
《Bleach》
“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或许他们并不会指责我的荒唐。但如果我需要有人来陪伴,我知道你会跟着我使我坚强。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真实,我从未想过我将要追随你的方向,但如果你需要有人来陪伴,我将追随你并使你坚强……”
“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
“人们之所以怀抱希望,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死亡。”
四季映姬
“地狱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给人以惩罚。地狱是为了让生者从最初就不要背负罪孽而存在的。”
泰戈尔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绝唱。
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
《给痛苦一个流淌的出口》
“古希腊的一位诗人说,‘我身上有无数个裂缝,到处在漏水。’这是关于悲剧的最有力的诠释。悲剧就是撕开伤口给人看,这些流经生命,又从生命中渗漏出去的水,可以酿酒,可以醉人,可以醒世,可以洗心。这些痛苦使躯体千疮百孔,却让灵魂得到了升华。”
《Blue》
“从医学上来说,万念俱灰的沮丧和孤立无援感的产生,有时是因一个人脑部的复合胺含量比正常标准要少,这也是抑郁症的来源。是的。当一个人的脑部缺乏某种化学含量,他就需要每天醒来给自己倒一杯清水,吞下药丸,以便让它们合成元素。同时他的身体内部也会发生微妙变化,快乐和平静之感由此而生。
原来幸福感可以用药丸制造。这亦是人可控的范围之内。但我不知道一个人若天生在体内缺乏了某种元素,是否倾向于一种原罪。这种原罪导致他的不安全感。
从心理分析上来说,不停搬家是缺乏安全感的印证。一种自发的抵御与对抗。没有安全感的人,也无法与人建立长期的感情关系。通常也都警觉。”
“如果你选择一种精神化的活动作为工作,就将意味着你的生活将与某种空虚联结,犹如浩瀚宇宙与银河系的一种遥相呼应,却并不归属。距离依旧有几百万光年。它要你为了独立而需与世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要你长期认真面对自己的内心,即使这思省犹如在黑夜漫长的隧道,穿越亦是漫长。
它让你处于一种与死亡并行前进的微妙状态。你看得到自己走在边缘。你亦知道它让生命浪费的程度加剧,它使你敏感,并且变老。
而基本上写作是不被选择的。一般是由它来选择那些与它对峙的人。这力量极其剧烈,彼此消耗的时间越长,它杀掉对手的几率越大。大部分作者最终只能选择改行,消失,酗酒,苍老或者死去。
但必须继续。因为这是治疗及保持清醒的惟一方式。因你始终在探索测量,所以你会懂得自我控制。”
《二三事》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通过事件视界而逃离黑洞,它就如同但丁对地狱入口的描述:从这里进去的人必须抛弃一切希望。”
“她开始明白,不爱着的女人,会变得如何的坚不可摧。”
“每一个离开的决定都是因为失望。”
“我其实无路可走,莲安。
他离开的那个夜晚,我与他,在太平间的最后一晚,对我来说,好像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某个边界。在这个边界之前,我有盲目无知与时间对抗,有坚定的爱恨与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对抗,有激越的幻觉与失望对抗。之后,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一切惊惧也不复存在。我亦开始不再计较无关的人的感情。不再有分明的爱与恨。”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永无止息。”
“所有的不舍都是因爱而生。若我们无爱,便会获得风清月朗。只是这无爱,总是要经历诸多磨难割舍,才会让情转薄转淡,直至寂静。”
“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我知道我的灵魂在很远的地方。可是我失去了寻找它的线索。我无路可走。”
“她说,我在那个庙里看到一块很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同登彼岸。突然心里安静下来,我们的归宿其实一直都等在那里的,分离和死亡,这才是永恒。”
“也许是有爱情的,但是没有未来。”
“在美好的东西面前,你的感觉是什么?
我说,是痛。
为什么?
因为痛过才会记得。
如果不痛呢?
那就只能遗忘。”
“我忽然想问他,你真的懂得珍惜一个还没有老去的女孩吗?她的梦想,她的疼痛,她所有的等待和悲凉。
可是我们都还那么年轻。
还在孤单的守望中坚持。”
良生
“她对我说,良生,若是有可能,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所能有的,竭尽全部的能力来记得它。因为很多事情我们慢慢地,慢慢地,就会变得不记得。相信我。”
“我因此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件比一生都更为无望的事情。她说。”
“他的视力很好,且有一个思考充沛而有活力的脑袋。一个孤独而热衷于奇思异想的男人。当冰冷的手术刀捅进他鲜血喷涌的脑部,痛苦是来自于血管破裂还是来自于粗暴的入侵。她对医生说,我们要动第二次手术。一定,一定要动……(告诉我,该如何来保全你敏感柔软充满渴望的头脑。)她抚摸着他冰冷脑袋上的伤口缝线,巨大的无望使她失去了声音。”
“我看到23岁的年轻女子,对她的父亲说,我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家庭。看到他在医院走廊里坐起身来咳嗽,对我说,你回来了,真好。”
“在他死去的那个夜晚,我一整夜坐在他的身边,看到南方故乡微蓝潮湿的天空,雨水,背弃已久并不能回归的家。漫长的失望的时光。于是我哭泣。用双手掩住脸,发出胸腔会破裂一般的声音。后来我便失去这声音。”
“我说,莲安,后来我便失去这声音。原来人的老,并不是一年一年持续的过程,而是在瞬间发生的。”
“莲安。失望是至为沉痛的事。因为你觉得这个世间无所依傍,亦无所需索。你只留得住自己。用右手握住左手。你依旧只是觉得寒冷。”
“这惟一一个会忧伤地注视她的男人,是她的父亲。不管她如何离弃他,一再任性地伤害他,她始终是他可以一再获得原谅和宽恕的女孩。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来自他的骨血,被他娇宠,所以对他有怨悔。”
“那种疼痛,像一枚钉子,生生敲入眼睛。不能遗忘。莲安。我们相爱,不可分割。彼此信任,如同血脉贯通。我们懂得,一眼就看到彼此的心底。互相怜悯,却并不宽容。伤害对方,斩钉截铁,不留余地。我的发肤骨骼来自于他,善良无辜。我的精神意志隶属于他,无能为力,但决意叛逆。要离开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看苏州园林,他的腿开始走不动。但跟着她亦步亦趋。他说,你要看什么就去看,我会在你后面。她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具备羞耻之心。因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给她更多。”
“良生,若我们因为怜悯,或者因为寂寞,或者因为贪婪,或者因为缺失而爱,这样的爱是否可以得着拯救。”
恩和
“你的确说的没错。我在用对她的爱,一针一针缝补自己,试图填补内心的欠缺和阴影,以获得救赎。她亦是如此。在我与她自旅途上相见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把自己的过往,记忆,以及幻觉钉上了对方的十字架。从此就不会再分开。”
《八月未央》—一个游戏
“他给过她无法遗忘的记忆。除了承担和诺言。”
“我想抓住一些东西。所以我抓住你。但后来才发现我的后悔,因为对不爱我们的人,不能付出。一旦付出,罪孽深重。”
《彼岸花》
“她的快乐是刻骨铭心的。所以会痛苦。”
“很多人之所以顺从地过了一生,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做着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你的小说里我看到温暖光明的东西。南生,虽然你一直在描述黑暗。可是我看到那些东西。它们纯粹唯美,充满幻觉,它们在对我说,要学会舍弃,要走下去,要相信命运。我们在一点点地经历,一点点地选择,一点点地排除。那种手心里一无所有的感觉你有时候怕不怕,南生?”
《蔷薇岛屿》
“语言最后是禁忌的。是被废弃、被遏制、被压抑的。我们对自己说话,或者对陌生人说话。语言无法穿越时间。只有痛苦才能够穿越一切永恒。”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多么的卑微,脆弱,徒劳挣扎。”
“除了顺服命运,我们一无所知。”
《告别薇安》
“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我们也许是该毫无怨言的。”
“三年过去。我的心被磨损得脆弱而坚硬。我是没有未来的人。没有未来给我自己。也没有未来给我身边的人。”
“我并没有决定什么。他想解释。
你不需要决定什么。你能决定什么。她就这样轻蔑地微笑着看着他。”
“孽缘也好。我相信我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只为了和你见上一面。”
《麻醉》
“你知道吗?现在我明白一件事,假如有人伤害我,只要他后来能够得到幸福,我就原宥他。因为那至少能够表示,我是他前往幸福的途中,必经的一环。但如果他不,那么我也不。因为那会令我觉得,连我这个牺牲品,也做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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