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享受自由

文/图   许健

      新与旧，忙碌与休闲，清静与喧闹，交集于半坡国际艺术区。

      前一段紧张繁忙的生活，身心难于舒缓下来，借中秋假日，一家三口辗转倒车从大学城来到纺织城，新投入运营的西安地铁一号线大大缩短了耗费在路上的时间。

      出乎意料，与城市假日里“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形成鲜明对比，艺术区游人寥寥无几，反倒多一份轻松自在氛围。拆去围墙的巨大旧厂房，孤零零弃置在墙边的一辆绿色老式解放牌卡车，更衬出一种时空错位的扭曲感觉。攀在解放卡车的踏板上，试图体验一下旧时代的豪迈，却找不到任何的感觉。

      转过厂房另一侧，在鲜花和水池衬托下，一个庞然大物——蒸气火车头，静静地卧在铁轨上，仍不失昔日威风凛凛的派头，忽然间它汽笛高扬，炽气四射，仿佛向前冲来。儿子和我一样喜欢机车，父子俩攀上攀下地拍照，这大概是男孩子的天性。记得七十年代时，夏日的傍晚，母亲常领着我到北门外的吊桥上看火车，我最羡慕的便是扒在车头上挥舞着小旗的调度员……俱往矣，昔日的横行天下的蒸汽机车和解放车，如今只能躺在这里勾起人们的回忆。

      艺术区里一条道路边立着几尊毛主席塑像，沿墙也布置着革命黑板报和标语，今天已是罕见。我和儿子边看边谈论着，可是我们60后这一代并未真正经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该如何向自己的孩子解说？！

      在艺术区靠北边的街道，比较集中地分布着各式的展馆，有画室、有陶瓷工坊、有雕塑、有各类收藏品、有超现代的艺术品、有车及机械为主题的馆、有酒吧，甚至极具空间感的空阔厂房及墙上随意的涂鸦也带来某些遐想。在一处叫“意志微光”的画室，展品中一幅名为《鸟巢》的油画吸引着我，杂乱无章的狂风夹着飞舞的杂物，冲击着看似脆弱的巢室，令观者有种临风危立的感受，或者只有置身这狂风之外，才更能体味画中的意境。艺术与现实总是有着差距，故而各人必有各异的收获，慢慢转来，这条街不乏可淘之处，此处一笔带过。

      艺术区的路边有一座半身人像，一根巨大的长木柱，穿头而过，人像脸部所现的是种无法陈述的表情。思想是痛苦的，固化思维是顽固的，这么一击，确也痛快。据说艺术是一种升华到自由生存方式的产物，恰如这根击破我们头颅的巨木，将执著于“简单粗陋的实际需要”者警醒，令我们怎敢轻视这里看似无用的展品，怎敢轻视这里不懈追求的人们。不论是入驻的艺术家们，还是像我这样的过客，无不期望有更多的时间享受自由，无不期望在这一击中超越现实，令个性更纯洁、更美好。稍稍驻足，静静品味，岂不是人生美事。

——写于2013年9月24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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