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夜到黎明星光微熙,几乎一夜无眠。以梦为马,四处驰骋,只余破碎的声音。那是我喜欢的诗人的意境。今夜是如此契合此时此刻心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流泪。就像今夜,基本上流泪到天明。
从床上换到地板上,大概是躺在厚重的地上原因,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少年时代的园子,桔子微黄,快熟了,正是一年好景的深秋季节。
渐渐的,迷迷糊糊的休息,居然得到了也许疗愈。我已经不像前半夜那么忧伤和孤寂了。我已经能够感觉血液流过肌肤的呻吟,细微之处,我觉得心肺有一个地方在结疤,就像火苗燎过塑料薄膜,留下粗黑的梗,怎么都化不了。
既然不能化掉,就让它板结吧,与心肺血肉相连。我知道,这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经历了肺叶切除手术,不仅身体残缺不全了,心智也残缺不全了。
我开始害怕寒冷,害怕黑夜,害怕孤独。暗夜中,独自饮泣已是常态。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不行,我得寻求一个突破口,寻找一个缺口,释放这消极情绪的恶魔。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月,我也曾寻求过改变,可终是不能。
我曾经以为家人或许是我最后的守望和守护,可是我觉得我又有些错了。
手术前后我都不希望母亲知道我身体出毛病了,白发老母不应有任何理由来承受女儿的痛苦。
我也不希望儿子知道我的痛苦,毕竟他正是求学路上,我愿意自己是一个完美的母亲存在他的生活。
对于夫妻,我不知道该怎么界定。我已经万分感激他了,在我手术期间,寸步不离的守护和照顾我。而今我似乎已经康复了,我不应成为他的累赘。毕竟不对等的夫妻关系不是我所希望的。
虽然我有时候是那么的渴望他能够感觉到我的痛苦,并能够在黑夜给我一个拥抱,可是自尊和多年的生活习惯让我望而却步了。他本就是一个冷清的人,害怕麻烦,我又怎么能够奢望更多。
我也曾试过努力和他步调一致,可是我从来做的事都没有得到过他的肯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能够讨得他的欢心。
关键是,我现在不想讨任何人的欢心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活出生命的意义和张力来。这或许是今年生病以来最大的感悟吧。
不成为别人的负累,活出生命的张力。为此,我得努力再出发。我已无退路,只有征途。
昨天下午,坐在办公室,想想一年以来无所事事的,也觉无聊。最关键的是持续的咳嗽,导致了情绪的不稳定。
和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说到了鹳雀楼。少年时代背的滚瓜烂熟的诗句,像火花一样闪过眼前,“不畏浮云遮望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对的,我应该抛却一些负面的思维和情绪,积极些,登高望远。
我希望能够用一场远行来疗愈,来抵达。会吗?
夕阳西下,远行人未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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