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大三,所有的人都收起了恣意,为未来做着准备。出国,考研,工作。无论哪一条路,总要做个选择,却又好像没有选择。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而考研便是我的路。
每天都去固定的自习室自习,每次也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为了躲避人群,选择了一个非常偏远的自习室,但照样是座无虚席。
大概和我同样想法的人很多。
我们就在这样的情境下相遇了。他隔着过道坐在我的右前方,我看右侧书页时,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他,他看左侧书页时,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我。我会从他的身边经过,他会看见我从他的身边经过。
在某一刻之前,或许我们从未注意过彼此。直到一个节假日。尽管忙碌,法定假日大家还是会稍微放松下的。这时候的自习室大多都是空空荡荡的。我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独自来自习,熟练的推开自习室的门,空空荡荡的自习室只坐着他自己。我意外自习室中还有别人,他显然也未想到还会再有人来,我俩互望着对方都愣了一下,却也是这一愣,让我望进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但我至今能记得望着它时的感受,直击内心,仿佛如果不是相爱甚久,很难有那样深情的一望。
阳光慢慢略过自习室,带着节日的慵懒,安静的自习室只有沙沙的翻书声和写字声。似乎从那时起,这个陌生的男孩便住进了我的心底。
我总会不自觉的注意他,偶尔也能感受到他似也在注意我。一旦开始注意,就会发现我们原来有如此多的交集。
比如,我们是同级,宿舍楼离的很近,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下楼,到同一个食堂吃饭。我们几乎在非常接近的时间来自习,也几乎在同时离开。我们会有很长一段同路,只是在绕过中心花园的时候,我习惯走左边,而他习惯走右边。
更甚至,出校我们都能在同一个公交车上遇见。开始的相遇,我总是低头走过,总不及他坦荡,直到有一次,远远的他便冲我点头微笑,我也就不再腼腆。但终究也只是这些而已。
时间一日日匆忙的过着,这似乎是繁重课业的小小插曲,我们也似乎有了一些默契。比如,每天早晨我书桌上的杯子都盛满了热水,而他也早已坐在了他的位子,他总是比我勤奋。比如,我从他的身边经过去接水,也总会带上他的。比如,每个节假日,我们都会默契的出现在自习室。比如,我们从未畅谈过,甚至都未向对方介绍过自己。
后来,我知道了他在准备托福,知道了他是隔壁某系,知道了他成绩优异,知道了他在外国语学院的青梅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都会来找他,也知道了他们并未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又知道我的什么,只是偶尔摊满书的桌面上会突然多了一些其它的东西,我知道至此我们都不再是路人乙。而我,却如此的无力,我们是不同路上的人,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有一些路是容易跨越的,有一些却拼尽全力都很难。
我将所有的东西都还了回去,只留了一个憨憨的玩偶,因为它像极了此时的自己。
他拿到了他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远赴美国,走上了他的路。
我拿到了我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到北京,走上了我的路。
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直到很多年后,我在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他们回国后一起聚餐的合影,镜头里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隔着这么久的时光,依旧冷然的无言的,又似满含深情的望着我,望到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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