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

　　昨天晚上，承诺快高考的侄女炖鱼汤滋补大脑，因侄女不爱吃肉，我搜刮着大脑应有的那点关于鱼营养的词汇给侄女滔滔不绝讲着各种吃鱼的好处，网上搜着鱼的各种作法，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仿佛香辣可口的嫩肉已入口泌胃，香飘欲仙了。吹嘘中，我当时的口水也快滴到地上了。

　　今早上，吃鱼心切的我骑着自行车神采奕奕到达超市，一路小跑直奔鱼塘，啊，好一派银光闪闪的世界，忽闪的鳞片，飞溅的水花，活蹦乱跳、明码标价的鱼儿在水里上下翻飞，有的扭着苗条的身姿，摆动着扇形的美尾冷傲地左右上下曼妙飞舞，有的摆着圆鼓鼓的肚子破水而出，鼓着一张一合的腮帮子，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可爱地瞟我几眼又沉下去了，煞是心怡。

      这时我也瞪着馋溜溜的小眼睛像在皇帝选妃一样选着我心爱的"盘中餐"，这时卖鱼人告我:"拿上鱼网捞你要的鱼吧。"说实话，我只是吃过鱼，可没捞过鱼，我边馋溜溜地选着"妃"边问:"肥鱼好吃？还是瘦鱼好吃？草鱼、鲶鱼、鲤鱼哪种刺少肉多？"正谈话间，我的鱼网捞上了一条鲤鱼:肥肥的肚皮扭动着尾巴，鱼鳞已不少破损，闪着忽明忽暗的银光，眼晴暗沉无光，蹋拉着脑袋，蜷缩着身子，无力地看着我，仿佛看懂人要吃它似的，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仿佛在说:听天由命，任由人宰吧！

      这时卖鱼人说:不要选眼浑浊的鱼，选明亮有神的鱼，肉鲜而嫩。此时，我的心"咯蹬"一阵，好象被什么东西抽打一下，看着网中的鱼对卖鱼人说:"这条鱼眼浑鳞破，受了多少碰撞伤痛，在这儿逆来顺受等人在屠宰。师傅，鱼怎么杀的呀？"卖鱼人不以为意边指着血淋淋的案板边笑着说:"拿刀柄在这块板上狠狠凿一下鱼头就完事了，然后破肚取胆，洗好，你拿回去吃，很省事。"在卖鱼人看来的轻描淡写，在我这里拿着的鱼网越来越重了，网里的鱼很通人性地静静等着我的"裁决"，这么可爱的生灵怎么一会就血漫白鳞，被蒸、煎、煮、炸成了人的"口中味"呢？我不吃了，我下不得手也下不得口伤害这些可爱的精灵。我把鱼网"嗖"地放入水中，鱼顿时摇头晃脑仿佛劫后余生般开心地摆尾翻腾水下找它的伙伴了。

      此时，我又看了看点点血腥的案板，心有余悸。人啊，好残忍，我对卖鱼人说:我不买了，下不得口。卖鱼人许是也动了恻隐之心，干笑着说:我卖鱼不杀鱼，有专人杀鱼。唉，我心想:人之初、性本善、何来善？

        最后，我又看了一眼这些活力四射、银花飞溅的等待宰杀的生灵，离开鱼塘。在超市给侄女买了些蔬菜、水果应付"交差"。

　　回到家，一进门，侄女祈盼地看着我的袋子，我很坦然地告诉侄女:"姑姑下不得手杀死那些生灵，咱不吃鱼，照样身体壮。"善善的侄女随口附和:"姑姑，我也舍不得吃它们"。可亲的侄女随姑，此时，我的心如释重负，但中午网上的那条鳞伤眼浑的鱼一直横亘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