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诉（8）——我的1040

前两天看了《猎场》，胡歌主演的。

早在宣传的时候，我的一个猎头朋友就告诉我，胡歌的新剧是一个猎头。

直到阿木先生发给我看小志的聊天截图，我才知道前面两集讲了连锁销售。

看完两集，那个晚上一直没睡觉。

编剧无疑是胆子大的，虽然很多不一样，却是很好的映射了南北派传销。

虽然我们没有胡歌那么帅的鼓励师，可我们也曾那么虔诚地相信那么一个政策，也曾被人玩于鼓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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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不是个很好的鼓励师，很多次明明想让人开心振作，但是业务员经理最后都哭了，然后我也哭了。

我的推荐人在我上总管的第一个月回来了，然后她的推荐人也回来了。

而我劝说的第一个消极份子便是我推荐人的男朋友，也是她的业务员。

一个没有担当，什么都想别人替他完成了的人。一个，不论做什么都觉得自己做不到，觉得好难的人。

而我的推荐人是一个性格很温和很温和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尴尬。

大概因为我太强势，而她从来不被我需要。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频繁出问题，怀疑行业的，消极的，发展不动，内部谈恋爱的……

我开始在下面越待越晚，等忙完回去的时候，都十点多了，没有公交车。有时候会打车，有时候会选择走路。

真正当了总管，才发现其实总管真的很穷。但是吧，又不能让下面的人看着太寒碜。

自律总管的花呗一直欠着，还有我知道的很多人套信用卡用。所有人，都想着，等上总了就好了，这点儿钱都不是事儿。

所以后来打车，都心肝儿疼。平均每个月都要多花四五百，找业务员谈话也是费钱。

是的，必须澄清一点，总管没有工资拿。也终于清楚，为什么大家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挑的都是泡面，卤蛋，火腿肠。（总管福利，一到两个月一次，购物，老总付钱）。

因为，抗饿。

因为，贫穷。

02

因为行业规定，办公室是不可以开火的。而作为总管，基本靠蹭饭度日，一顿交5块钱。

可很多时候，没时间吃。有时候中午去救火，过了饭点，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晚上开会，有时候给新人申购，有时候老总找，有时候都有新人不方便……

也有时候下面的伙食太差，宁愿吃泡面。

更多时候，是因为老总说，我们不能老出现，一个星期各个房间都看到就行了。

我也忘了是多少顿没有吃早餐，多少顿吃的泡面，又多少顿是按点吃饭的。

8月份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在两点之前睡过觉。

在一次办公室串门的时候，第一次了解到外家庭——那也是真正和小凤认识的第一次。

她也是大总管，情况却比我惨得多。

因为按着亲近关系和发展关系分的组，我们家庭属于2组，跟同组的家庭走得近。而同组的总管，除了我，基本都是老油条，也基本都是河南人。

他们的话真真假假，总是在打太极。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个事怎么一回事。

幸好的是，我早就知道不论我做什么，我都融入不了那个圈子。

小凤是1组的，1组的无论整体能力还是发展，都是有些弱的。

而很多家庭的互帮互助，是建立在有价值可图的基础上的。

我亲近外组的，老总们甚至都不赞同。（阿木跟我说，他偶然间发现好多行业规则，有的家庭之间跟我们家不一样。

小凤家情况就很不一样，他们家的自律总管只顾自己这边的发展，她下面的一个业务员是她男朋友感情邀约来的，一直在闹。

很久没有晋升经理，又加上很多人不交房租，办公室一点钱都没有，而她都垫了一万多的房租了。

老总那边除了有份额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根本找不到。

旁系，也就是自律总管那一支，是老总的丈母娘，总是打小报告，而老总总是偏袒那边，找其他老总来指责她。

她承担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男朋友。

她说他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很有担当的兵哥哥。

说起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个时候，我抱着小凤。心里却在想，如果，他真的那么好，那为什么他还要你承担这一切呢？

连锁里面的感情，很脆弱。

友情是，爱情更是。

彼时，小辣椒的恋情被知晓，我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禁止一切不正当男女关系，连锁高压线。

其实，也禁止不能促进发展的恋爱。

03

8月份中旬，江丹丹下来。

我坦白了，我跟L的恋情。江丹丹猜到我恋爱了，却是一直都没猜到那个人是L。

我心里清楚，她是不赞同的。

江丹丹问:"你知道他和WQ的事儿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强撑着:"那些都是谣言，他都跟我说过了。"

"过年的时候，L去了WQ家，这事儿你知道吗？你最好去问问他跟WQ是怎么一回事。"

WQ，那个妩媚的记者，L最热的绯闻对象。我只知道WQ很喜欢他，看生意过程中，也是因为对L一见钟情而留下来的。

可我不知道L提前回去，是去了她家里。

心里就像藏着一颗刺，可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玩弄感情的人。

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我听到的关于WQ跟L的事也越来越多。

S姐说，谁不憋屈？我也过得潇潇洒洒的，像WQ一样，给L买毛衣，那样的男孩谁不喜欢？只是，现在根本喜欢不起。

小辣椒说，我恋爱怎么了，那L还和WQ闹得沸沸扬扬呢，我们低调多了。谁不知道他们一对儿，不就因为WQ发展好就不说她。WQ就是个傻子，L根本不会跟她在一起。

而她们都并不知道，我跟L的事。

第一次，L说跟WQ不熟，就是因为请她做配合，所以闹的流言蜚语。

第二次，L说是去过WQ家那边玩儿，并没有去她家里见父母之类的。

而第三次，因为江丹丹的介入，L承认去过WQ家里，只不过是因为让她父母放心让她出来。

可是，WQ跟我们并不是一个家庭，她的发展动向与L无关。

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他们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彼时，WQ还在L身上跳过钢管舞。

04

8月是个多事的月份。

1组出事了。

一个家庭全部被抓进派出所，进派出所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是常事。

就当是一次宏观调控，讲工作的时候都会当笑话讲一次。

因为警察跟我们都熟了，是不太管的。

有的人看生意期间报警，警察会问，骗你什么了？

骗你钱了？

没有。

控制你人身自由了？

没有。

那你报啥警？

我以为这一次也差不多，直到收到他们家庭一个业务员的群发微信——他推荐人的逮捕令。

事情有些诡异。

据说起因是ZCJ冲总向业务员借钱，拿业务员的身份证贷款5万，结果一直不还。被贷款方不肯罢休，就找人来要钱，然后就牵扯到局子里了。

可逮捕令是他的推荐人YJ，一个事件毫无干系的人。

团队迅速做出处理——分体系，2组和4组一个体系，1组和3组一个体系，从此两个体系分开，不再做任何业务互动私人互动。

所有业务员必须删除那边的联系方式，上面老总开始突击检查。

分体系来的太突然，我对下面解释的是因为那边的金钱借贷引起了团队风险。

真正的事实，其实我并不知道。

但是作为总管，是需要在发生一些事的时候，及时找到合适的理由引导过去。这也是必备的引导能力，这样才能让业务员坚定信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不安，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直到某天无意看到L的手机查看记录。那个时候，L的手机密码设定的是我和他的生日，无意点的HOME键。

闪现的是正在运行的界面，有一个是微博头像大相片。

那个女孩是L的前女友，那个弹钢琴的七年之痒。

心里的那个弦越崩越紧，我跟L说，我想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联系了。

L说好。

因为频频走神，和燕子约着去咖啡馆吃点东西聊聊天。

燕子的男朋友JY早早的就上总了，也听L说了JY的很多事。

燕子幸福满满的说了很多JY的事，她的喜欢，她的崇拜。

我问，如果你男朋友偷腥你会怎么做？脑子里想的全是，L说的"趣事"——JY在按摩包房让人打飞机……

燕子一上总，就是要和JY结婚的。

"你什么意思？JY怎么了？"

"没有，我是说我自己。"

燕子挑眉"你跟L？"

"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想想，我们家WQ真是太傻了。我以前对L印象可好了，后来接触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他还跟你在一起了，你知道他跟WQ的事儿吗？"

终究我的道行没有燕子深，不禁把自己的底透了个底朝天，还把L告诉我的JY的事儿给说了。

燕子信誓旦旦的说，JY不是这种人她相信他。

而我也从燕子的口中得知，是L招惹WQ，让WQ对他死心塌地。因为L，WQ选择了这个生意。WQ的目标就是，上总跟L结婚。

而前两天WQ回来的飞机票是L帮忙买的，昨天下午就到双流机场了，但是今天才回来，在外边住了一夜，还告诉燕子说是今天才到。

而L去见了她。

脑子里有些混乱，临走的时候才发现TQ（另外一个家庭总管）路上在旁边偷听。

听到多少，我并不知道。

但是我想着，这些话就算她传出去，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她的男朋友是WSY，也是刚上总。

可我低估了人性的恶毒。

05

浑浑噩噩讲了下午的工作，我还是没有忍住跟L对质。

同时江丹丹的电话也打过来了，除了日常工作的汇报，还有问，昨天晚上L是去找你了吗？

L说，昨天晚上就在家。

他再次因为WQ撒谎了。

心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我不想工作不想见他，很想回家。

请了假，买了回家的车票，整个人摇摇欲坠。第二天早上五点十分的火车，但是江丹丹突然下来，因为发展问题要视察。

我必须陪着。

从一个家庭跑到另一个家庭，激励造梦，配合江丹丹讲话，结束的时候，大概是10点半。

江丹丹又让召集所有的经理，老业务员，开始一个一个聊天，聊发展。

晚上12点半，终于结束。

我几乎有些撑不住，走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强哥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看了眼江丹丹，她不走，一切还不算完。

哪怕真的有点晚，江丹丹说一次搞完——她要接着去视察办公室，给办公室买东西。

回办公室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四十多，江丹丹关上房门，开始了对我的激励造梦跟指点。

两点多，我实在撑不住。

"江总，真的太晚了，我东西还没收拾，我明天早上五点十分的动车。"

我也忘了这是我第几次说，我明天早上五点十分的动车。

只是希望她能给我留点收拾东西，稍作调整的时间。

手机接到了一些人的微信，都是在问。

小雅，你没事吧？

连粗枝大叶的强哥都发现，我不对劲。脸色苍白得跟纸片人一样。

可是江丹丹什么都没看见。

后来我才知道，她担心的是我回去以后再也不来了，需要跟我坚定信心。

所谓连锁，连的是人，锁的是心，讽刺的很。

越能走到最后的人，其实越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