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农村实情记史长篇文章!
本人以自有的视角,自有的亲历,自有的感触,
自有的悟知,自有的文笔,自有的文法!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
一点一滴,一步一记,
详细记录自己置身的农村中,一年一年,一季一季,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国家经济列车加速,国家带动三农逐步向富裕改变这一伟大光辉历程!
希望能在众多记录农村进步史料中作出自己的
文录]
农民的长征[从艰困走向富丽]之五 农民的长征[从艰困走向富丽]之五
^农业社这架老牛车吱吱哑哑滚到八二年,工值每日一元一,乡村的经济依然纹丝不动、平如静湖。
“忽如一夜春风来,吹落‘大锅’ 满地金。”全国风起云涌的分社大潮,从七八年起,一波波激荡,几点潮水终于溅到我们地区。
那年冬闲,队长接到上级指示,召集大伙开了十几晚上会,劝导大家分地单干。可由于当时村民思想滞僵,和对大集体的过度依赖,以及对单干之路的茫然无知,几乎所有社员一致反对分社。故,八二年分社泡汤,农业社得以坚守。
八三年三秋一结束,又是一次熬夜会,这此公社和大队都来了领导,向社员下死命令,‘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而且形势紧迫,必须三天之内打桩分地。
当时我们这些年轻人,一下子惊愣了。而为农业社奋斗了一辈孑的老人们,都泪流满面,伤心之极。以当时人们的心理,天天年年将身心都投入农业社中,那么,一下子农业社这颗大树倒了,人们何以寄托。再者,那时狠斗‘私’ 字一闪念,人们生存方式式单一,自生能力很差,总觉得这社一分,是不是又回到解放前逃荒要饭的年景。也难怪,作为当时的上级领导人,对改革开放之路‘有摸石头过河’ 之感,何况老百姓,更是前路茫茫,甚是恐慌。
三天以后,上面果真来了四个人,督促队长、会计立马分地,会计和社员代表将队里地势分为三类,全水浇平地为一类,半浇或旱平地为二类,沟坡旱地为三类。并将上面税费分解为一类多缴,二类中缴,三类少缴为负担标准。再依个人平均亩数,将全队近四百亩分解到户。
当然,各户分地的顺序,是以‘抓纸蛋蛋’【 也叫抓阄】碰运气方式进行。
于是,分地小组,抱着一大捆各写户名的三十公分长的木桩,拿着账本和长卷尺来到地里。将当时农业社存在的基础和百姓生存的命脉-----土地!!!一一打桩定户。
分地用两星期分完,然后,将生产队积累了近三十年的各种农具和杂物从所有房院角落里‘清剿’ 岀来,,,,,,摆满饲养院一大片空地上。那一刻,真是农业社业绩大展览。有道是‘扫帚杈把牛笼嘴,牛车马车木铧鏫’, 各种物件都标定号码。再估个最低价,然后又是‘抓纸蛋蛋’ 碰运气,各家将抓来的武器一一扛回家。
能搬动的物件全‘折腾踢踏’【 处理】完了,就剩下撼不动的饲养院马房、粮仓房、保管室和办公室等等诸多房产,这些物体是农业社得以存在支撑的框架。它的剥离,标志着大公社、农业社、生产大队及各小队的彻底完结。当然,房产不能拆解分户,所以,每间房屋依据房架木料优劣来折成价位较低的钱数,让以后打算造房的用户购买。那时,乡间造房是农民置财的唯一途径,所以,队上的房产成了那时较富户【每间三四百】的抢手货。
社分完了,生产队的历史,就彻底结束了。现在,回过头来,再分析那时的互助组和大公社,如果我们一慨全面否定其存在价值,那就太极端了。记得父亲曾经说,临解放时,他们兄弟几个,是贫农中的贫农,平时就给财主打长工短工维持生计。那时的打工,财主就给你每天吃个饱,没有什么工钱,到了年终,奖给你几斗麦子或高粱,算是年酬,让你的全家粮食有个几十天的接济续命。所以那年月,全村百分之六十的贫农户,要想盖点房置个家业,只能是几代人遥不可及的梦。这就是中国农村几千年来,在天患、匪患、战患、病患、政患、税患、、、、、、、影响制约下,乡村经济发展迟滞僵呆甚尔退贫的原因。解放后,中国农民终于有了个平均的地!这就让百姓有了一个生存安命、稳居立尊的根基。从互助组、到初级社,再到最后的人民公社,有一点不能否认,由于几千年来自然灾害对脆弱农业的冲击,让单家独户的小农模式在农业机械水平极低的情况下,其生存状态就如汪洋之中一叶小舟,不堪支撑。所以农业社让这些散户合并起来,共同组成一艘大木船,对抵御自然灾害冲击起了一定阶段的稳定和相互安抚助扶的作用。但到了后期,由于农业机械普及没有跟上,农业社没有摆脱传统农业牲耕人细作
农民的长征[从艰困走向富丽]之五的费时费劳模式。所以,农业社从前期的村民积极性很好、热情高涨,渐渐松懈下来,以至发展到后期,岀现消级怠工、相互依赖依拖、创造思维退化,自生能力退弱,思想守旧一贯,行动全凭队长指派的现象。这就是农业社最后的结果,力没少岀,但岀的是笨力低效力,全队近二百多劳力,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全耗在靠天天不顺,靠地地不丰的环境中,唯一一点外收入就是三四万斤价位极低的公粮所换换的几千元款项。你说,这种所谓的农业社,还有什么持续的价值和意义!!!
四!
生产队所有的固物分完了,最后剩下的就是一批活物----马、牛、骡子!!
亊隔近三十年,现在我一想起那批‘最后的苦役者’, 我就一阵阵伤心酸楚。当时,预知生产队要分的村民,将队上在饲养院料柜中仅剩的酜子和豆类偷抢一空,给可怜的牲口们就剩下铡碎的麦草。在生产队临分的二十几天中,饲养员只好给牠们清水拌白草。这种食料牠们吃起来就象人们吃干白米饭或干白面条,无法下咽。所以,牠们用舌头将白草卷过来卷过去,就是丝草不食,连一向不挑食的老牛也绝食了!就这么一天天苦熬,使牠们眼角默流泪水,以至最后,牠们个个精力衰竭,个个卧爬在地,连头都无力的弱贴在地上,长尾巴一动不动,并不时向无情的人类发出颤人心魄的哀嚎!!!!!而牠们为了维护最后的牲体尊严,一直绝食到无情且不感恩的人类将牠们群体分解,一头一头各卖东西南北!这就是这些苦役者享受到----自慰为最最文明高级善良的人类对牠们最后的且最崇高的致敬和礼遇!!!如果想解知古史的人,对遥远的奴隶社会无所参考,那此时人类对奴隶牲友们的表现是最鲜活、形象、完整的呈现!!!
分了!牠们似乎有了新的个体主人。牠们才盼到了零星的酜孑豆子,开始进食。于是,在生产队地位平等的牠们,分群之后,佊此就有了贵贱之分。一种善爱牲类的老农,施舍尽可能多一点酜豆款待老朋友。而一种心肠冷硬和绝情的吝人,则视酜豆如命,尽可能少放或不放,就连不值钱的水与草也有一顿没一顿的贱待牠们。
分了,四五家‘抓蛋蛋’【 抓奄】碰运气分得一头或牛或骡或马,由于群体不合,没几天,牲囗就转给一家或转买外地别村,到最后,全队二十六七头牲口,留在本組的,只有四头。这就给来年的三夏大忙造成了牲荒!
五
分了,似乎应了不愿分社的村民预测,来年三夏大忙一片混乱,苦差连连。八四年,分社第一年,麦孑即黄,人们一下孑慌了神!
分了,似乎应了不愿分社的村民预测,来年三夏大忙一片混乱,苦差连连。八四年,分社第一年,麦孑即黄,人们一下孑慌了神!
人分勤懒,事分细疏。先说大忙前的夏备:有一拨体勤亊某的人,预先备买了扫帚杈把和镰刀、筛子绳子和草帽。而另一拨体怠亊荒的人,由于手头拮据,而敷衍了亊,期望到事急时借东家杈儿西家镰。到三夏大忙时,事备的应付自如,事荒的东借西湊、忙乱一团。
【一】光场
夏收前第一件大事就是‘光场’ 。当时,在全国产麦区,光场是任何地区必不可缺的。本队在临分地时,在村南村北给每户划了一片半亩的场面。
光场前,先将待黄的小麦和黄透的大麦、油菜割掉。再将割留下的根茬一一用手拔尽。再将浅土层用锄一一细挖细打。再用锨将散土面推凸填凹一一铲抹平直。再在日晒干燥时,用牲囗拖上碌碡滚碌,后拖拉一捆树枝划扫浮尘土。这场景马跑起来,真正尘土飞扬,荡烟扬雾。碾后,碎土成沫、浮土如粉,这样,效果就出来了,当地人将这程序叫‘耥场’ 。场面耥过了,就等一场雨润。如若天早无雨,就只好拉水细泼,当然没有雨润的那么匀湿勻渗效果好。场面湿透了,就用个面光齐圆的碌碡【光场专用】,给其按上框架,再在架前两角系上绳索,绳套前端拴一根粗牢木棍。
于是,俩人,将木棍两端橫拥在腹部,用双手攥紧,一用劲,推动碌碡滚动,在场面碾起来。还有,后面跟一个,右手执一个大竹勺,其装草木灰,在碌碡上不停抖洒,以隔离碌碡面,使其不粘湿土。
当头一遍碾时,由于土虚土软,碌碡碾起来,很是费力,一般四五分钟就要换人替助,如无人替换,就只好硬着头皮连续碾。总之,碌碡不能停歇,因为午阳会很快将土面湿气晒干,这样,碾起来,就没有效果了。一场顺碾下来,人已虚汗淋漓、腰酸腿困,但只能稍作喘息,趁湿气还在,再横向碾一遍,这样,场面就如镜平光。
当然,光场并不是碾一遍就没事了,因为湿场一曝晒干,就裂成网状细缝,或干场一经雨淋,又被蛐蝼钻成串眼,所以得反复碾压,浑汗如雨不断。直到割麦上场才算中止!
【二】割麦
场光好了,就是磨割麦。在农业社时,队长主亊,人们只管劳动不管筹事。而现在,地分给自己了,各人便成了既劳又思的复杂人!
丶 身勤有耐力的人,将镰刀磨得锋利,戴上草帽,在手心唾囗沫子,毫不畏惧的钻进酷日中,刷刷刷的割起来。这时,一拨身虚体怠的人,望麦愁白了头,他们成了残酷体劳中的弱者。那怎么办?找人代劳,那找谁?只有那时应运而生的苦役‘麦客’ !这些可怜的苦役们,原先在生产队被大群大批的雇用,而现在,是被每户每家两三个分解雇用。【割麦价,从八三年每亩三元,八六年五元,九零年十元,九三年十五元,九六年二十五元,九七九八年三十至三十五元,往后被割麦机代替,而逐年减少,二零零零以后消逝】
【三】打麦
麦孑费苦劲割下来,打捆装车运到麦场,垒成一个个小型垛堆。
下一个工序就是打麦。那会儿,人们觉得打麦速度快,就用生产队退役下来卖给农户的大型打麦机。那种机子,功率大,故而吃麦快声响大用人多。打麦时间一般安排在暮后夜间,因为白天人们要集中精力收割和抢种玉米。
如果那一家打麦,必须东家唤叔西户叫婶,被叫的人当然是拖着极疲极困的身子极不情愿又急情难却的缓缓聚拢在打麦机旁。人到齐了,电闸一开,轰隆隆如蒸汽火车那样震耳欲聋的噪音四面放射,激战开始了!
机前四五个妇女,扒拉开麦垛,提起每一捆麦,解开束‘腰’ 带,递给机囗塞麦者。这个塞麦者,劳动强度最大,处境最恶劣。一是被机口强大的声响围撼着;二是承受机口时时溅射出的麦粒嗖嗖击脸,刺刺的疼;三是机囗喷出的团团尘灰将人熏染污罩;四是双手不停抓塞那刺扎扎的麦杆往机嘴里捅塞;五是面临危险,如果那捆麦塞进却没被转筒卷住,那就不敢用手强塞,用一个树枝捅塞,呼一声,麦捆连树枝一起被速转的卷筒拽进去,打得粉碎,你说多危险!所以,这个岗位,一般是主家,或主家儿子。或是打老远捎话的邻村女婿义不容辞!这个塞麦梱的活儿,要缓匀劲,急不得慢不得。慢了,塞得少,机子空转,声大刺耳不出活。快了,塞得多,咕咚一声,机内憋死了,内滚筒缠塞住不转了。这下可麻烦了,必须用板手【工具】拧开螺丝打开机盖,用手一点一点抠拽柔韧如麻的麦杆。一身大汗后,里面麦丝拽净了,滚筒用手拨转活了,方才作罢。再扣上盖子,又拉闸开机!
机口每塞一把杆麦,随响轰隆一声,被滚筒卷进撕扯粉碎,剥离麦颗后,呼啦从机尾喷射而出。在机尾的四个男劳执着木杈,将吐出的麦草,一一抖筛出麦粒后,一团团杈扔向更后面的垒草垛处。垛上一个人,将扔上的草团层层摊平,齐边压心,渐渐堆高垛码!
机子一侧有一出囗,从里面不断泻出脱净的麦流,这就是几十人没黑没夜流血流汗为之苦斗的精华!主家妇女用斗箕一一将其灌进口袋中。
每当这场激战结束,闸一关,机声顿停,静!静得,使人如进天堂一般美享!从塞麦囗下来的人己是灰头篷面,口鼻塞堵,煞是难受。总之,这种要命的机器,紧吃急吐,一场两三个小时折腾下来,我的妈呀,个个参战人员如同一团软泥,瘫坐地上,大囗喘气,大把抹汗,而且那种狂噪,余音阵阵,绕耳不绝!
这种极端残酷的打麦,从分社一直到九十年代后期,割麦机出现前,一直是全国麦产区脫粒的主要战亊。虽说从前期的机大用人多,到后来,中型和小型用人较少,但这种低级的脱粒方式,其紧张程度和震耳轰呜,依然耗人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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