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之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动手写读后感?遂将电影也看了一遍。
直子和绿子,渡边君到底爱的是哪一个?这个问题的答案,追寻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可能有两段完全相同的爱情。若真要追究,我觉得渡边君可能一直爱的是他自己。
他怜悯生命停留在17岁的木月,他羡慕拥有直子爱的木月,也鄙视逃离的木月,可他又没有勇气成为木月,似乎渡边一直在和死去的木月较量,他以继续活着的方式,延续着对直子的爱,直到最后发现这种爱是一种责任。
直子的内心渴求着灵魂之爱与肉体之爱的统一,她与木月从小相识、相恋,却不能给她最宝贵的东西;从时间的维度上讲,她确定自己内心爱的是木月,但木月死后,二十岁生日那天,与渡边的相处却如鱼得水,这使得她迷惑,自责,愧疚,或许是这种长期的情感困顿,让她选择了死亡。
直子的死亡,使得渡边痛苦不已,或许原因有三:一是失去了长久的假想式爱人,二是守护直子的责任消失了,失去目标的空虚感再度让人生陷入无聊,三是他同情自己,他明白直子爱的不是自己。
就这些来看,于直子的爱中,渡边爱的其实是他自己,是他对自我生命的顾影自怜。无聊的生命里,有人可爱,有人可守护难道不是一种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吗?
绿子的出现,对于渡边来说像是生命中照进来的另一束光。她与直子似乎是两个极端:直子是内心沉郁的天上仙,绿子像是活泼灵动的女妖精。她不质疑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拘泥于世俗,亲人的相继离世,使得她愈发刚强。渡边喜欢她的活泼有趣,像春天里的小熊一样喜欢,爱她对于生命的热情,爱她到森林里的老虎都变成黄油。
无论是书中还是电影里的渡边,都有些丧,也都带着玩味孤独的气质。“哪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愿乱交朋友罢了”,这是他对于孤独的评价。
又哪有人喜欢玩味孤独呢?不过是没有寻到活得轻松一些的方式罢了!
绿子的这些特质正是渡边所没有的,他渴望自己也能活得刚强、活得不柔弱,想要生命里有光亮和精彩。就心理成本来看,绿子的表白使他笃信自己也是有人爱着的,对比直子的不爱给他带来的失落来说,绿子要让他的生命轻松得多。
或许渡边也在直子与绿子之间徘徊过,直子死后,渡边也处于困顿中。但玲子的开解与劝慰,让他明白人生在世,需要考虑的事情只能是如何活下去?
因为对活着的渴求?让他重新找到了目标。他知道呆在绿子的身边能活得轻松一些,即便是目光所及之处的不知走去哪里的无数男男女女,但至少精神上会活得轻松一些。
这样一想,渡边君真的爱绿子吗?答案依旧是他自己。
我是不善品味爱情的人,所以写完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阴诡与狭隘了。可这样一写下来,才发觉《挪威的森林》真正想探索的原来是“如何活下去”的问题。
从直子到绿子,甚至是玲子,渡边确实是以“爱”之名活了下来,这种方式确实让人瞠目结舌了些。可活着有什么错呢?
想起了曾听过的一首歌,歌词我隐约能记得几句:无人与我立黄昏 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无人可等,无人相伴,想爱却无人。玩味孤独,实是无可奈何之举。
爱如果能让生命变得不那么沉重,让活着变得不那么痛苦,寻它又有何不可呢?爱的意义,难道不是打破孤独,让生命更加精彩一些吗?
"如何活下去?"
《挪威的森林》里给的答案是:"有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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