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很乱,手不自觉的拿起一件东西然后又放下,“谁谁的病好了吗?”这是不需要想就能说出来的话,看似一个问句,然而她并不需要答案。她只是太紧张了。
“早好了,是良性的,都没住院,医生检查完让在家里输液,一星期就好了”
“哦”
她只是太紧张了,使自己想了太多,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有一二十年前的,穷,大夏天吃不起雪糕,自我安慰说不喜欢吃的。那没什么吃头,五毛钱吃不到10分钟就化没了,真不合算。有母亲的,母亲总是在忙碌,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的把那不可口没什么颜色的饭煮熟,一家人面无表情机械的吃着,日复一日再复一年。年轻时候的,在街上吃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犹豫要不要加鸡蛋,加鸡蛋三块,不加两块五,还是加吧,不然吃着不香,就是奔鸡蛋来的嘛,走了很远的路。这些年,她仿佛经历过许多事,吃馆子,各种各样的馆子,和各种不同的朋友,在城市。这是回想起来令人欣喜的事情,一个人有朋友,有钱吃馆子,和老板娘随意的调笑,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太多了,挤满了她的脑袋,像旧被褥烂掉的地方露出来的破棉花一样琐碎而没有价值。那些年纪、朋友、生活她一概不想再想起,太没意思了,太穷。
她也以为她永远不需要再去回忆那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做有钱人成了她人生最大的目标,一度她以为已经相差不远了。她尽一切努力,每件事三思再行,结婚,择业,还好,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和这个城市的心就真的很近了。
她就快能有一层楼,温暖而平静的生活会包围她和她的孩子、丈夫,她可以接纳亲戚,宴请朋友,煮茶烧菜来招待,这是很有面子的事。甚至可以请那个最想请的人,因为穷她已经多年没有联系过她。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只是太紧张了,调理一下自己的头脑,事实就是前几分钟她赌博输掉所有,想着赢一点,却不慎输了所有,是所有,真真切切发生的。
她脑子很乱,想起太多的事,那些很远的事,关于年轻,关于穷,关于痛苦,这些旧事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而来,她呆住了。
如果今天能睡的着觉就好了。
过几天也许就不那么想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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