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朱载堉散曲《山坡羊 十不足》
[山坡羊]十不足
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
盖了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职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朝南面做天下,又想神仙下象棋。
洞宾陪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还嫌低。
严君平不仕
西晋皇甫谧所撰《高士传》中有一篇关于严君平知足不仕的故事。严君平,汉朝四川人,有才华但不愿意出来做官,隐居在成都街市上以占卜为生,每次占卜够了一百个钱,就不再给人占卜,而是放下珠帘,关闭门面,看书写作。西汉著名儒家扬雄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过严君平,每当有人谈论到严君平时,都会称赞他的德行。
有个和严君平在一个地方上的富翁名字叫罗冲,知道这件事后,问严君平:“您为何不愿意做官呢?”严君平回答说道:“我不能去!”富翁罗冲以为严君平是没有上路的财物,所以就替严君平准备了车马钱财,衣物干粮。严君平此时说到:“我不能去,不是我不富足啊!我是富足的,而你却是不富足的,怎么可以用你的不富足来给我这个富足的人呢?”
罗冲很是疑惑:“我家中有黄金上万,而你家里的粮食还不到一石,怎么你却说自己富足的很呢?这不是很荒谬吗?”严君平笑了笑回答说:“不是这样的,上次我在你家过夜,到了晚上大家都要睡觉的时候,而你却没有停息,还在不知倦怠地管理你的生意,日夜不肯停息,没有知道满足,总想再挣更多的钱。而我呢,以占卜为生,不用东奔西跑,只要在家里呆着,钱就自己来了,而且每天都有百来个钱,就这样灰尘掉在这些钱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这些钱,这难道不是我很富足而你却不富足吗?”
罗冲听到这些话,很惭愧地准备离开,严君平在叹息声中,回答了罗冲一开始的问题:“增益了我的财货,却损耗了我的精神;荣耀了我的名誉,却伤害了我的生命(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所以我不愿意去做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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