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骨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一个好日子。赛先生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订婚的大日子。赛先生老家对订婚这事，显得格外重视。妈妈从昨天开始就在忙活，见未来亲家，不想有各种怠慢，所以早早准备好各种瓜果鲜茶，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作为媳妇，跟着后面捡事情做。
过年放假回家，也是婚后第一次回来，因为坐车不方便和赛先生的假期合不到一起，一直拖到如今才回来。成家以后，我格外注意礼节问题，这仿佛是成人的规章制度，赛先生有时候对我，也多有提醒。我是外来媳妇，听不懂赛先生的家乡话。更多的时候，只是微笑地装聋作哑，也是他教我的，实在不明白，他也会帮我传达心意。难道心里不会有失落吗？有，语言的障碍，达不了的沟通桥，人前的手足无措。其实，换个角度想，来日方长，入乡随俗，不懂的慢慢就懂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美食可是少不了。妈妈从村里请了，数一数二的厨师，梅菜扣肉，干炒芦笋，红烧猪蹄，豆腐鱼汤，农家小炒，土鸡煲汤，羊肉萝卜，凉拌猪耳，肉片木耳菜，清炒时蔬，总共十盘菜。厨房喷香扑鼻，菜色诱人，妈妈和客人，都直夸厨师手艺好。我不时地跑进厨房，看着他娴熟的技艺，悄悄跟妈妈说，我要学习。妈妈心疼地对我说，不用学的，工作都那么辛苦，你要是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我摇头拒绝，不用，妈妈，学会了，抽空做给你们吃。妈妈说，我们这儿的菜，可不是很好学哦！听着妈妈语气，可能不太好学，我就改口说到，那我去烧火吧。说到做到，我转身躲进灶台后面去了，妈妈正要阻止我。外面来了，客人找她有事，便丢下一句，别太累了，这事有别人做的。厨房的叔叔阿姨们，对我笑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也是笑着点头不说话，安静地 坐在灶火旁。
看着木柴的火焰，一点又一点地跳动，传过来火温是温暖的，扑面而来，瞬间我的脸，开始红通通了。我木木地盯着火苗，痴痴地，思绪已经和着火苗步伐，逐渐跳远到别处。小时候，家里过年的时候，妈妈喜欢在灶台上炒菜，她说，灶台炒菜快，而且菜味道很好吃。我是她的小帮手，就躲在灶台下，添加干草和木柴。里面有的干草是妈妈在田埂上，在一个不忙的午后，拿着镰刀去割的。然后扎好，一捆又一捆地把它挑回家。我没有亲眼所见，应该可以想象，深秋田野遍布的枯草，有个包着毛巾的妇人，弯腰一刀又一刀，砍着草茎，倒地的干草，地面由下而上，飘起白白的草絮，妇人时不时被它们呛得，不得放下镰刀。天色逐渐黑去，村里的狗儿，已经开始在昏暗中吠起来。她才把最后的草扎好，用手捶着僵直地后背。不一会儿，用扁担挑着它们回家。
噗嗤~有个木柴里面可能有空心部分，火烧的时候，发出轻微响声。也把我从过去里，拉回到现实。我看着火苗渐渐变小，索性又塞进好几块木柴。客厅外，声音逐渐嘈杂，赛先生和妈妈，估计也忙的够呛。我起身，跟熟识的阿姨说，我去前厅帮忙。她用极不熟悉的普通话，笑着答复我，这事交给她就行，放心就是。我说着，谢谢您，就出去了。
订婚，也是定亲。双方父母相聚一堂，吃着饭，看着未来亲家的条件如何，婆家脾性怎样，远近如何，讨论何时办喜事？各种考量，想来弟弟的为人，早就被岳父岳母所喜爱，和妈妈这几日周到的布置，亲朋好友们鼎力相助，今天也是圆满。我也替妈妈高兴，再过两天就是除夕，新的一年，家里又是一番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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