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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2

2018-03-22

作者: 静观其然 | 来源:发表于2018-03-22 15:54 被阅读9次

    母亲节已过去好久,母亲的两周年祭日也过去数日,时间总是重复着过去,过不去的只是记忆,一生的记忆。

    2011年3月7日,本想送母亲回渭南老家,一直患病的母亲身体已很虚弱,临走说到医院再检查一下,谁知一查就没能离得开医院。医生平静地说:最多三个月。我已不知道痛是什么,只是觉得生命是有期限的,死亡并不可怕,知道具体的死亡日子是很可怕。人在健康时可以不惧无畏,但当你知道亲人时日不多,一日日孱弱虚微,体力日消时,你的内心又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奈。那三个多月,我经常凌晨两三点去医院,一个人坐在lCU病房的楼梯口等着天亮,天天过着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到的日子。我们一直也没给母亲说什么病,母亲也不曾问过,但从她的眼神里似乎己经明白,只是不愿说出来。三个月,做为儿子的我除了尽心陪守,再也无能为力做点什么,眼睁睁看着母亲痛苦的神情,丝丝气息的呼吸都那么困难费力,氧气须臾不能撤下,去掉十几秒人都呼吸紧张,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母亲没说过,医生也感叹母亲的耐受力,又有谁知道母亲这一生承受超过这病痛多少倍的苦难,一个在苦难中长大,又不断经历苦难的人,她可能已经认为苦难对生活已是常态。母亲每天进食很少量的食物,依然想着尽快回家,想着活到和外婆年龄差不多就知足了,想着能出天安门看看,瞻仰一下毛主席遗容。中途回家,她看着把自己的墓修好,自己为自己把寿衣做好,一切是那么平静,但我深深感受到她内心是多么的不舍和留恋,她的要强让她尽量表现的那么沉着和从容。

    到了后期,母亲需要持续吸氧,那样嗓子会容易干,我便每几分钟喂一下水。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居然睡着了,醒来后 , 母亲说能把她渴死,这也许是我今生受到最为深刻的指责。白天,她问护士要了张纸,用孱弱的手写了张纸条,当时邻床病友还打趣说母亲私心重只想着儿子,母亲说,写下了谁都能看。然后让我带着懂木匠的亲戚给她看棺木。下午,大姐给母亲冲了一碗藕粉,母亲很生气,嫌没冲好。待我回去重冲了一份,她才满意。我让大姐给母亲喂,自己下楼去马路对面买包方便面,当我还没结账时,电话打来,说母亲不行了。我急忙赶上去,看到母亲气如游丝,带上呼吸机也不替作用,大姐说,妈,咱们回吧。母亲点点头,她之前从没想回去过。我推着母亲,穿过医院的廊道,我看到母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我读到了她心中的那 种惊恐和不舍。那种眼神有着太多复杂的留恋和无奈,象一把剑刺痛着我的心。2011年6月15日晚八时,母亲安静的走了,没说一句话,她用沉默的方式给自己坎坷人生留下了一个注角,生命与我们只是一种自然的状态,我们赋予生命太多状态的欲望。死是自然,不是欲望。生死只是存在的状态,顺其自然,任凭生死……

    从此,母亲成了记忆。

    也许生活的奔波让我们不可能象母亲记挂儿女那样记挂母亲。但为人子女,我们应有那份感恩的心,在母亲健在时多些关心,多回回家,这样才不至于以节日的名义记念母亲!。

    子时已过,酷热渐消,阑珊的夜,清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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