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外公家的葡萄熟了,我火急火燎的跑回家,给舅舅打了声招呼,便一溜烟跑向葡萄园,记得那天太阳很大,老远就看见老头穿着白色的汗衫,微眯着眼睛,躺在凉椅上,轻摇蒲扇,悠哉悠哉……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总是顽皮,就喜欢不走寻常路,蹑手蹑脚摸到葡萄架下,一顿胡吃海塞,又悄悄溜走,甚至还给小伙伴们吹嘘,自己武功了得,轻松越过外公重重防线……
直到有一次,趁着外公转身之际,偷偷抓了颗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只见外公像是抓贼一样突然转身,笑眯眯地说:“都长这么大了,还是喜欢扮老鼠?”
后来,外公说:“都这么大了,该结婚了。”我只是笑,外公没好气的说:“就知道笑,小时候变怪憋坏有你,虽然不省心,但胜在机灵,感觉不用太操心,谁知道长大了,就数你最让人操心,一天老跟自己较什么劲。”
“外公,我不打算结婚了。”
“那不行!”
“为什么?”
“其实也行,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也是半条腿迈进土里的人,管不了你。”
再后来,外公去世了,可能因为没有赶上见他最后一面,始终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又或者悲欢离散本身就是把刀,锋利而又残忍,它不论老幼妇孺,不谙人情冷暖,时候到了,只管开刀,同时它也是把尺子,无时无刻不再计算你的器量,觉得你需要什么,它就剥夺什么,这个过程短暂而又深刻且持续性极强,但又伴生着一股力量,逼着你六亲不认、嫉恶如仇,有人说这是强大起来的代价,也有人说这是举目无一人,四海荆棘皆为你一人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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