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文建

作者: 山深闻鹧鸪_lm | 来源:发表于2018-11-06 11:09 被阅读0次

    2012年12月20日上午,又一次去了位于省城福州南二环边的福州殡仪馆,参加了在新华社福建分社工作的朋友章文建的追悼会。归来,又不免多了几份悲伤与感慨。

    悼文建

    这些年,随着自己年岁的逐年增大,比我们年长的那些长辈也多已逐渐迈入多事之秋。基于自己在人际交往中的重情和坦诚,去殡仪馆参加葬礼的次数总是多于常人。以往,追悼会上的逝者大多是年长与我们,可这次,却是我多年来遇见到的逝者中最为年少的一位。文建的遽(jù)然离世,可谓是英年早逝,离世时刚过其50岁生日。

    我和文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是闽江工程局(正式名称是中国水利水电第十六工程局)的子弟,而我曾随下放的父母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这个工程建设单位呆过好些年的时间。我是在这个单位念的小学,我的小学的同学是他的高中的同学(他们都曾在南平水电中学就读)。现今尚有二、三个同学在福州的局本部机关工作,他们和文建常有往来。

    文建是1979届高中毕业的,当年应试落第,次年回炉,遂考上了北京大学经济系计统专业。在那个年代,考大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上大学已很不易,而考上北大和清华,那真可谓是天之骄子中的佼佼者,他是80届那届同学中的骄傲。

    他有三个兄弟(二个兄长,一个小弟),他的父亲也总是以他为荣,对他也是格外的关爱。负笈京城,游学四载。1984年夏天,他完成学业回到了省城福州,分配在福州大学任教。大约是在1988年左右那段时间,文建调入新华社福建分社工作至今。

    初识文建,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夏天,福州西二环南路东南眼科医院附近的一家酒楼上,那是他们中学同学间的一次聚会。与其他同学相比,他显得不善言谈,给我的初始印象,是一副忠厚朴实的模样。与会的同学,都是闽江局的子弟,大都在福州工作。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人虽瘦小,却很精壮。谈及体育锻炼的话题,他就显得比较健谈了,看得出他是比较喜欢体育运动而且也是经常参加健身的。

    之后的两三年,大约是一年见上二次面,也大多是在饭局上。

    好像是在今年(2012年)的上半年,闽江局的一个儿时伙伴小坚从浙江金华来,打听到我的消息,一定要和我见面(我们已有30余年没有见面)。在金山新区一家很简约的农家饭庄里,我又一次见到了文建。但此时的他,给我的印象是和以往反差很大,总是不断地咳嗽,人也消瘦了许多。我提醒他:是否体育锻炼有些过了?他不置可否,以微笑回应着我。

    当年的夏天,同学小坚再次从浙江来到福州,又是文建作陪。那天,在台江区排尾(靠近长乐南路一侧),三、四个找了一家烤鱼火锅店吃晚饭,很随意地聊着说着。他没敢喝酒,说是等会还要到长乐机场接人。他的人缘和脾气都好,因此,这种迎来送往的事里头总少不了他的身影。

    之后,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周一上午(2012年12月17日),接到小坚的电话,说是他昨晚来福州出差,当日的傍晚会去马尾亭江的一个企业里打球,叫我下班后去接他的一个朋友(从泉州来)后,到马尾与他会合。下班,恰逢高峰期,在城内折腾了许久,才上了三环,之后转入沈海高速,在琯头收费站付款出高速口。琯头镇是著名的侨乡,隶属连江县境。沿104国道折返至马尾亭江,待到长安工业区的企业(凌力集团),已是接近20:00左右。在这里,我又见到了文建。这回,能聚在一起的也都是和闽江局有关联的人,他们适才在这里已进行过乒乓球的比赛了,还下了象棋。聚餐是安排在企业食堂的单间里进行的。文建没有喝酒,他开车来。我感觉他似乎更瘦了些,可能是刚刚进行过运动吧,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时不时地微笑着回应着众人。饭后,小坐了片刻,看天色已晚,大家决定早点走,这里离福州市区还有一段路。我上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见到文建的那辆白色的小车正徐徐开出企业的大门。他独自一人先走,而我,则要送小坚和他的朋友回福州旅馆(锦江之星)。到了旅馆,我提议明晚再聚一次,由我做东。

    翌日晨(12月18日,周二),到公司后,约8:30,打电话给在市公安局出入境处工作的晓平(他是文建最为要好的朋友,相互之间交往已有30余年了),邀他出席作陪。不巧他今天要和太太出差去趟绍兴,不能到场。而在局机关工作的传健,也回话说晚上要去机场接领导。我要打的第三个电话是给文建的。铃声响了许久,他没有接听。只好发个短信给他,告诉他其他两位都没有来,询问他能否来呢?不多时,再看短信,文建已回了短信过来,说是适才在开会,晚上来不了。这让我很是沮丧。

    当晚,还是在福新中路时代国际广场的公司楼下的酒楼请客,在局机关国际部任职的阿诺来了,他也是我们闽江局小学的同学,还有小坚和他的朋友。因恐冷场和畏惧喝酒,叫了公司的一个女同事小刘作陪。席间,我们的话题自然也谈到了文建。那些关于文建的话题,让我对他的了解似乎更多和全面了一些。席散走人,阿诺自己打车回家。由我送小坚等及公司同事小刘回家。因我不擅饮酒,当车夫的自然是我。刚上二环,就接到了晓平从福州至浙江的动车上打给小坚的电话,说是文建出事了,文建已经走了!突如其来的这则消息,让我惊愕不已。彼时车子尚在行进间,差点儿与旁车发生刮擦,幸好副驾驶座的小刘及时提醒过。当即决定去金山,文建的家在那。此时传健也打来电话,说是接完领导后也会赶过来。

    待我们赶到金山滨州路文建的家,此时家中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多是他的新华社的同事,还有一些是他的朋友,都是听到消息后即刻赶来的。

    走进房间,但见此时的文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盖着被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用悲伤的眼神望着他,心在收缩和颤抖。真是太意外了,昨天还在一起吃饭,上午还在短信联络,傍晚,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人世间难道还真有这样无常且不可预测的悲痛的画面会真实地在我的生活中上映。。。。。。

    当晚,在文建家呆了许久,走时已是过了午夜时分,夜已深沉。

    归家,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不能入眠。与文建交往的那些不太多的场景总是时不时地浮上脑际。

    文建在性格上和我颇有相似之处,身材不高,长相一般,敏于行而呐于言,为人也都坦诚率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和我不仅是同庚,还是同月同日生,这是我在追悼会上,从他的单位的领导在为他所致的悼词中得到的这么一个信息。假若他还在世,我定是会第一时间和他交流与分享这一信息的,因为我是很愿意交文建这个朋友的,虽然我们没有同过窗共过事,虽然我们之间还不是那么熟识,但倘上天能假以时日,倘光阴可以倒流。。。。。。只可惜而今我们却已是阴阳两隔,心中话语,向谁诉说?

    文建是热爱生活的,在过往的日子里,他过的很踏实也很缤纷多彩,这是他的同事、同学、朋友在失去他这位好人时在悲痛之余稍感慰藉的地方;但文建对自己的病情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他太大意了,误判了自己的病情,重视了哮喘这方面的问题而忽略了心脏那方面的隐疾,隐患险于明火,从而酿成了今日的大不幸,这是他个人的悲哀,也是他的诸多亲朋好友难以忘却的哀痛。

    文建是在新华社工作时和他的太太初识、相知、相爱,共结连理的。家有儿女初长成,他们有一个女儿,目前还在珠海上大二。他的太太,目前也在新华社福建分社供职,这是一个收入虽不太高但却相对稳定的机关事业单位。他们这一家,本是一个让人称羡的家庭,却因他的突然离世,完美不再。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虽说人生总有不如意之处,但无论如何,文建的英年早逝,对于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女儿,一个中年丧偶,一个少时失恃,总为人生之不幸也。呜呼哀哉!

    文建,你听得见吗?

    愿上帝保佑你的家人!愿你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

    悼文建

    上图照片转载自章文建的大学同学曹景林的新浪博客文章《文建,走好!》,他是天津财经大学统计学院教授。照片中靠左第一人即是章文建。

    2018年11月6日发布于『简书』

    悼文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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