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师姐兼师嫂看了我系列北大回忆文章对师兄说:“这是个不爱读书的北大人,但对北大很有感情,特别对图书馆草坪情有独钟!”其实除了草坪歌手外,图书馆草坪在当时对大多数同学并不是必要的,大家缅怀是因为她和我们青涩的青春一样消失了,成了我们不可追回美好时光的象征了。
当时所有同学必要的只能是三角地,讲座信息、招聘启事、电影预告、会议通知等等都在三角地发布,是大家共同的信息来源,一度还成了政治的漩涡。其实随着各种通信手段的发展,三角地的功用也逐渐减弱,三角地对当时的我们是生活的必须,对后面入学的同学影响却一直在衰微中。
三角地的拆除在老学长中引起巨大的反响,不过本文并不是为了纪念三角地,而是由此想起的一件趣事。当时三角地还有一个功能是失物招领,丢了东西往上面贴个寻物启事,比求阿拉丁神灯还灵。
话说一个炎热的夏夜,我跑到图书馆草坪听歌,回到宿舍发现钥匙丢了。我马上跑回草坪,唱歌的人都散去了,打着手电四处寻找,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回到宿舍我回想坐在旁边的同学,好像是有几个女生,会不会是她们捡到的?
第二天早上我在三角地贴了张失物启事:34楼有同学在图书馆草坪丢失钥匙一串,捡到者必有重酬。下午下课一看,马上有人留言:请于明日12:00到**楼***室领取。
回到宿舍,我告诉同屋这事,立马有同学告诉我:“那是研究生女生楼!”当时有个同学认识几个研究生师姐,是野外运动爱好者,经常周末带他去十渡、野山坡宿营,让我好生羡慕。而我除了新生入学火车上认识36楼一个龙岩黄姓师姐,还没有和师姐有过往来,呵呵,这次又有机会了。
第二天我到了研究生楼,就在楼长大婶盘问我找谁时,两位刚进门的师姐问:“你是来取钥匙的吧?”两个师姐一高一矮,捡到我钥匙的矮个师姐我印象已经不太深刻了,那个高个师姐现在还有点印象,是因为她穿的汗衫很长,直接当裙子穿了,这种装束这几年很流行,在当时可是很新潮的。
师姐热情地把我带到宿舍,打开门让我进去坐,就在门打开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别进来!”屋里有一位师姐在换衣服,上身正好是赤裸的,我吓得赶快转身跑出来。过了一会儿师姐又打开门请我进去,里面那个师姐已经换好衣服,脸上还是红红的,有个师姐打趣说:“被小孩看到没啥的。”她脸色也就恢复正常了:“要好好请我们补偿一下!”
我征求她们的意见,有的说请看电影,有的说吃小炒,有的说请跳舞。我豪气的说:“跳舞我不会,我请你们全宿舍先看电影,看完电影到学四吃夜宵!”几位师姐鼓掌通过。当时大讲堂有电影在三角地会公告,有天看到有两片连映,我赶快买了票给师姐们送去。
我们屋崔海疆同学是电影迷,凡有电影一片不落,那天我俩早早到电影院等待,快开演熄灯了师姐们才纷纷落座。当天第一片是西部片《赏金杀手》,才看了一会我就发现早看过了,原来片名好像叫《友情比金钱重要》 ,后来海疆说原声片也在北大放过,他已经是看第三遍了。师姐们看来也都是电影爱好者,开演没多久,就有一个师姐跑了。
说句实在话我也想走,但想到还要请吃夜宵,只好耐住性子往下看。好不容易熬到第二片《模特儿风波》,是马羚、梁天主演的喜剧,情结牵强笑点犯傻,没看一会其它师姐也都想跑了。那个捡到我钥匙的师姐看到姐妹们都要走了,也不要我请吃夜宵了,和她们一起走了。
吐槽起这电影,还得说说“特供片”的事,当时北大经常有“特供片”可看,这是外面电影院没有的。不要以为“特供”是啥特权,其实所谓“特供”有两种,一种是拟引进的进口原声片,一种是拍摄完成还没审批的影片。《赏金杀手》第一次放的是原声片,第二次是翻译成中文还没审批,第三次是剪辑后获准公开发行,三次翻译的片名都不一样。有些有争议的片子后来没有通过审查,“特供片”就是真正的绝响了。
那天我也没看完,离开时大讲堂没剩几个人 ,海疆同学却坚持看完了。我问他:“这么难看的电影,你怎么有耐心看完三遍?”他很认真的回答:“多看几遍,才更明白它差在哪里。”现在央视六套有个《佳片有约》,都是让电影发烧友荐片,崔同学没去当影评家看来可惜了。
因为《模特儿风波》是90年拍的,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90年,那天我本打算在夜宵时再好好结识师姐们,没想被两部难看的电影搞得戛然而止。后来和师姐也没继续联系,只记得是馆儿系的,不知师姐们还记不记得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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