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好快的剑法!”
乔炫弄觉着脖子上似有些微痒,下意识拿手摸了摸,却沾到了一手的鲜红血沫。
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刚刚尽管躲避及时,然亦已让黄萤剑尖锋芒给蹭伤了。尽管伤势并不严重,却也叫他斗志顿时受挫,锐气立马大减。
于是这厮不敢再去攻击黄萤,乃放目游走,飘忽四望,猛又让他发现到了不远处正一手执剑护卫前方,一手扶着貂儿的白鹭。
这精力充沛的健壮堂副精神陡地又自振奋,嘿嘿干笑一声,当下威风凛凛地纵步跳将过去,神采焕然,雄姿英发,充满飒爽豪气地问责道,
“嘿嘿,现在大家都这么忙,你们两个却偷偷躲在一边玩的话,影响可超级不好哦。
哙!还是让我猎豹贪狼乔炫弄,过来陪同你们舒活运动则个。啊咧,我恁大家就此稍微舞弄几下,走上两招可好?”
“鹭师姐,快点打他!他怕了萤儿,却竟敢来惹咱们,真是瞎了双狗眼!”
貂儿见这厮说话之间,人便越发逼得近了,怕他会突然出手,于不意中被其抢得先机讨到便宜,心中不由大为焦急,连忙叫喊道,
“不要管我,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你打他,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厉害!”
白鹭点了点头,说声,
“貂儿小心注意保护自己。”
她将长剑一起,迎向那巨狼堂副乔炫弄。至于貂儿刚才口里蹦出的那句让她出手,却叫对方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厉害的话究竟是何意思也并未深思。
而那乔炫弄这厢才和白鹭对上手,过不三招,就领教到高招,见识到了手段,这白衣女子剑法虽则较为平和,但是功力却比杀伤自己的那名黄衣女子更为深湛。
这堂副上风瞬息失尽,了然此战又没好处可沾不说,比前者只怕反而更加遭罪,简直自讨苦吃。
倘如不见机而作,趁早摆脱,一个弄不巧固然成拙不说,甚或把条大好生命就此给整没了,本来只不过蛋疼玩儿扯蛋,最后愣落得个完蛋上上大吉那可忒也亏大忒不划算了。奶奶的个熊,这赔本买卖咱绝不能做!
乔炫弄心中早又暗暗萌生了退意。正在苦无支援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之间,恰好日月梦坛主古不安猛冲过来,大吼一声,
“好老乔,我来帮你!”
白鹭仍只略略地点了点头,左掌接住古不安袭来的掌风,右剑自然随将攻击重心向其转去。
那乔炫弄大喜望外,能力所限,还是自己保命要紧,哪管他人死活?急忙趁机后撤。
却不料貂儿早已等候多时,她跟白鹭说完话后,就钻身闪到了猎豹贪狼后面,一直屏息静气,虎视眈眈,只等这厮后撤就迅猛出击,给他来一下狠的。
她正在等得微感不耐烦呢,乔炫弄那厮就后撤了。貂儿不假思索,几乎连想都没想,径自一拳捣去,猛地敲在他头盖骨上,着个正着。直打得那厮眼前金星乱冒,“啪”地跌倒在了尘埃里!
“这下,你该知道我跟我鹭师姐的厉害了吧!”
貂儿得意地摇了摇拳头,却见那乔炫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个已经死翘翘了断没气的尸体一般。
貂儿大感好奇,正要低头去仔细察看个究竟。她心大意大,冒冒失失满不在乎地,严重暴露出其临敌经验的不足和人生阅历的浮浅。倘若敌人居心不良,制她当真易如反掌。
白鹭见状大惊,急忙将那古不安逼退数步,飞身投来,一把捉住小师妹的手叫道,
“貂儿不可,千万小心奸人使诈!”
“好吧!”
貂儿被师姐强行阻止,拉住去势,再也够不到观察乔炫弄的最佳位置,只得就此罢了。
但她心下毕竟感到有些不爽,反弹似的甩了甩手腕,却依旧被紧紧攥着,无法挣脱。当即就飞起一脚,踢在了一名蠢蠢欲动,企图正待偷袭于她的狼刀会凶汉腿上髋骨部位。
那人顿时中招,负伤吃痛,踉踉跄跄前趋了几步,方跌倒在地。却无巧不巧地,便正好摔在乔炫弄的身上!
那乔炫弄大怒,腾然一跃而起,将那名属下揪住,赏了老大一记耳光。然后气愤愤地一脚将其踢开,扶着豹齿镰刀嗬嗬喘着粗气。
“好呀,原来他居然真的是装死,果然阴险奸诈!”
貂儿叫骂着,又要跳过去继续揍那乔炫弄,怎奈却被二师姐白鹭紧扣着脉门不放手。
恰好此时古不安大喝一声,踊身追将过来。貂儿冷眼看得分明真切,毫不犹豫地一拳勾兑过去,得心应手,恰好打着了他脑门。
这一击,直把那厮打得头脑顿时昏昏沉沉,一时辨不清方向,找不准何为东南西北。
白鹭一剑随后削去,在古不安脖颈上切割了个正着。那古不安捂住伤创,痛哼着后退几步。可他却偏生又流年不吉,运气太也不好——
当时黄萤斩杀了一名隶属狼刀会的爪牙后,离他不过三四尺远近距离,见他步伐虚浮,空门大开、破绽百出,想也没想,一剑飞来,登时刺中了他的咽喉要害。
古不安应声倒地,就此呜呼哀哉、了账乎也。
原本计划支援老战友的左四娘,见到这番状况,吓得赶紧逃跳开去。半晌之后,犹然惊魂未定。
那边血龙和易是公的对阵,此刻却正是互有攻防。易是公但被血龙欺逼近前,有落于下风的危险时际,就立刻往人堆里躲闪,利用他们作为障碍,拉开和敌手之间的距离。
虎子和翁刚二人此刻则好似已专门负责只管清兵。他们利用双拳与大棍联合的厚重与长度并驾齐驱之优势,招式起处,狼刀会与日月梦的众虾兵蟹将散卒游勇们纷纷滚落在地、退避三舍。
整个战场之上,只有那公孙大娘和苍鹰的对战,尚自激斗正紧,一时轩轾胶着,分不出胜败。
她们此刻各自已经交替变换了数种功夫,几套身法。却谁也没能从对方身上讨到任何便宜,谁也抢占不了半点上风。
那公孙大娘圆胖的脸蛋憋得通红,儿子的那柄遗物,也已经更换成了自己最为拿手的弯刀。
她此时对苍鹰已经不敢再存丝毫的轻慢之心。反观苍鹰,却也是十分的谨慎小心。
二人招法如电,片时之间,竟然已经交换了五十多招。公孙大娘偶尔瞅到一个拐点,暴喝一声,
“看刀!”
她手里弯刀走势突然一变。苍鹰但只沉着地退避了几步,冷眼看她待要如何持续进攻。
这一下,公孙大娘自以为抢得先机,招式顿时愈加猖獗疯狂,挥洒纵横攻势绵延一气呵成如水行渠道风动云上毫无阻滞。
苍鹰沉稳应对,却也因敌手状态出奇良好,发挥加倍超常而处于极为被动的情形。一时之间,势均力敌的局面荡然不再,只能见招拆招,没有了反击克制的机会。
“哼,能在我狼刀会副会主‘笑大娘’公孙汀兰的刀下殊死相抗,搏命招架达六、七十回合,却仍旧能够勉强支撑抵挡,不致身上挂彩者,纵观普天之下,虽高手如云,然能到得如此程度成色,却大约也当属十分罕见的了。
尤其像你这等年纪轻轻的后生小辈,那这战绩就尤其更加难得,殊为不易。甚至可说非常之稀罕少有,寥寥屈指可数。
估计,目今江湖中,通共相加,总和亦难出双掌十指之数吧。未来成就,殊实不可限量。”
这公孙大娘闺阁大名,正是叫做公孙汀兰。她说话之际,目露嘉许激赏,赞叹不已,似乎颇有惜才之意。
苍鹰薄薄的嘴唇只微微一勾,却并不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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