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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03

2018-07-03

作者: 一样一样夜夜夜夜 | 来源:发表于2018-07-03 01:28 被阅读0次

    华子是我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

    我们相识多年,一起笑过、哭过、也争锋相对,誓死不相往来。

    他说:“姓周的!你敢跟他走,老子就跟你绝交!”

    我说:“绝交就绝交!老子怕你啊!”

    那时候,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因为他不允许我为爱献身。

    我说:“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要我陪着他走过最苦的日子,他就会明白我有多好!”

    他说:“滚!”

    于是,我收拾行李,滚着去了重庆,和华子所在的深圳相隔一千五百二十七公里。

    此后的三年,我们断了联系,只剩下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

    那时候的我,拥有着我最喜欢的人,有了许多的新朋友,一度忘了这个陪我走过半个青春的少年。

    我认为这是成长代价,而我乐于失去。

    然而,如今我失去了我的爱人,朋友们亦离我而去,在灯火辉煌的山城,我抱着路灯又哭又笑,此时此刻,我想到人只有华子。

    我借酒撒泼,给他打电话,“华子,林川不要我了,你现在高兴了吧?”

    他微微沉吟,没有我想象中的开怀大笑,“怎么回事?”

    “他说他不想将就,什么只有一个一生,无法赠予一个不爱的人。那会儿他穷得连饭得吃不起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喜欢呢?等到他有钱了,才发现不爱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没钱的时候想事业,有事业了,又开始想爱情了?”

    我只是爱一个人,所以把他的故乡当成家乡,把他的挚友当作朋友,可是最后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

    他重逢初恋,弃我而去,连一个为我叫屈喊冤的人都没有。

    “你这是跟我发脾气呢?”他的声音还带着尚未清醒的睡意,“有这资格吗?滚!”

    我瞳孔一怔,电视剧不都是女主哭得稀里哗啦,被哭诉的男主或者男二便会不顾一切飞奔到她身边吗?

    这么搁我这儿了,剩下一个滚呢?

    “当初不是滚得挺麻溜的吗?”他笑了起来,“怎么?高兴的时候想不起我,没人要了,就惦记起我了?在你心里我是备胎还是备胎呢?”

    我被他堵得说不一句话。

    “滚!”

    “华子,你是我朋友。”我哑着嗓子道。

    “滚他妈的朋友。”他挂断电话。

    可最后我还是见到了华子。

    夜晚的山城,灯光灿烂,建筑物叠层耸起,道路盘旋而上,车船流光,如诗如画。

    他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一米八一的个子像一座山屹立在解放碑前,面无表情地斜视着我,不怒自威。

    在接到我的电话第二天,他从深圳空降而来。

    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管我。”

    他口头禅不变,“滚。”

    我谄媚的搂住他的胳膊,“吃饭了吗?我请你吃火锅。”

    他双臂抱胸,纹丝不动,“怪不得林川不要你,瞅你瘦得,跟白骨精似的,抱着都嫌硌得慌。”

    我:“……”

    我有些不确定他此行的目的性。

    “洪崖洞找得到吗?有人约我在那里吃饭。”

    最近洪崖洞被称为“现实中的千与千寻”在网上被炒得挺火,又是核心商业圈,找不到简直是我不对。

    我点头,“你什么时候在重庆也有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冷笑一声。

    我自知理亏,闭口不答。

    夜晚洪崖洞,灯火辉煌的像是画中仙境,沿崖而建,江船而立,我问:“你和你朋友约在哪里?”

    他报上店名。

    少顷,我们走进火锅店里,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大门推开,三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林川和他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女朋友。

    眼神交汇的一刻,我和林川的朋友都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毕竟这种场面谁先开口谁尴尬。

    华子此行的目的不是雪中送翔,就是落井下石。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让他给你。”他靠近我的耳边低语道。

    华子拉着着我的手腕像没事人般坐下,“川子,好久不见。”

    林川的眼神并没有多尴尬,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大学毕业就没见过了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读大学那会儿,最好的兄弟,华子。”

    我低着头不置一词。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和林川重逢的场景,但无论是哪个场景,我必然都是高贵冷艳,一身矜持,而他纵使不是痛哭流涕,都必然是忏悔万分,绝不是五个人围着一桌火锅,心平气和的拉着家常。

    林川的朋友打破尴尬,“我是川的发小,来,敬哥们一杯。”

    华子坐得端正,拿起酒杯回敬。

    酒过三巡,林川开门见山道:“华子,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华子点燃一支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你想怎么解决?”林川看向我,“周灿,今天你是打是骂我都认。”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看向华子,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像是攥着最后一根稻草,固执的不肯撒手。

    华子心下了然,端起酒杯道:“事已至此,打你骂你都没意义,喝了这杯再说。”

    “真不能喝,等会儿,我还得去接思彤下班。”

    思彤便是他的现任女友。

    他说得淡然,没有半分愧疚。

    我忍不住比较道:“以前叫你接我,你总说忙,现在换了人,你倒是什么空都有了。”

    林川闭口不答。

    “不能喝酒是吧?”我扫向桌上的醋瓶,突发奇想道:“那喝醋吧。”

    他看着我,眸光忽明忽暗,似乎在确定我话里的真假。

    华子单手靠着我身后的椅背,看向林川, 意味不明道:“要不要我陪你?”

    林川摆了摆手,将醋到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我站起身又为他斟上了一杯。

    林川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端起酒杯,再度饮尽。

    他的朋友急了,“灿啊,你不知道他有胃溃疡?这醋是酸性,也不怕把他喝死在这?”

    “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觉眼眶一片刺痛,“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他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们都心疼他,就我不心疼他是吧?林川,你自己说,这些年,我哪里对不住你?”

    他抿唇不语,脸色苍白,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说不出来是吧?”我心里怒火更甚,“林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一句不爱,就把我打发了?”

    他头一歪,晕倒在地。

    最后这件事,因林川腹痛昏厥告终。

    我和华子都认为,他是无法回答,故而使出了装晕这一招。

    我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眼泪顺着眼角不断落下来,华子坐在我旁边没有抽烟。

    我说:“走吧。”

    华子回过头,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脸,用力擦了擦。

    “这是脸,不是抹布。”我的脸被他揉得生疼。

    他笑了笑,“敢情还知道自个有脸呢?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我没有心情和他调侃,起身往电梯口走去。

    他拉住我的衣角,“不问了?”

    我微微一愣,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女生从电梯里跑出来,穿着黑色的大衣,像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跑进了林川所在的病室。

    林川的朋友在照顾他,听见声响站起身,“思彤。”

    酒红色的卷发,脸上有着少许的婴儿肥,身材不胖不瘦,一个很普通的女生。

    她用地道的重庆骂:“林川,你脑壳有病是不是?喊你不要喝酒,你就给我喝醋?你涨本事涨惨了!”

    林川已经醒了,清秀的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对不起。”

    他是我在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和眷顾。

    “我想。”我看着病房里的一幕,微微退后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们从医院回到我租得房子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我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补偿他。

    他坐在沙发上,将烟头熄灭道:“敢情我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吃你这碗面?”

    “我知道华爷最仗义。”我竖大拇指。

    他拿起筷子,“滚!”

    一碗饭吃完,我走进厨房洗碗,他靠着厨房的门口抽烟,“你当初怎么就喜欢上川子了呢?”

    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哗啦流着,关于从前,许多细节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认识林川,是因为华子。

    我和华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时常碰见与他同寝室的林川,大家一二来往便熟识了。

    有一次,华子起得晚没有来,偌大的饭桌,只有我和我和林川两个人,我说:“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女朋友呢?”

    “分手了。”

    我应了一声,又是一片沉默。

    少顷,他再次问道:“你和华子以往的女朋友都不一样。”

    我被呛得不轻,“我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林川应了一声,嘟囔道:“我说他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我:“……”

    我想我和他一辈子都不能做朋友了。

    后来,我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华子。

    在我眼中华子就是一个天天玩游戏,吃软饭的穷逼,而他口中的华子,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整天除了泡妞就是泡妞。

    “富二代?”我瞪着眼睛,大笑道:“你见过哪个富二代连食堂都吃不起,还靠我节衣缩食养着的?”

    话音一落,华子出现了,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朦胧。

    “你又玩通宵呢?是准备做职业选手呢?”我冷嘲热讽。

    他充耳不闻,靠着我坐下,“还不是那群傻叉,叫他们打大龙,死活推高地,结果被别人团灭一波。饭呢?”

    我将饭推向他,“难得管你!我赶着去图书馆,先走了。”

    他点头应了一声。

    “你有钱吗?”我临走问道。

    他摇摇头。

    我翻了一个白眼,“我是不是上辈子欠着你了?我到底是是你妈还是你谁呢?拿去!下个月还我!”

    我将五十块啪在桌子上。

    “好的,周妈,您走好。”

    那时候,我和林川一直泛泛之交,直到寒假的时候去滑雪场滑雪,我屡屡摔跤,华子放声大笑,对我冷嘲热讽,其他人也围着其他两个女生,对我视而不见。

    林川脱下滑雪板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站不稳,双脚不着地,他便以自己为支点,将我从地上抱起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随风围绕在我身侧,心脏不受控制一跳,半天回不过神。

    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一步一步将我扶上传送带,“膝盖腰弯下来,不要怕,你要是怂了,必然摔跤。”

    他的面容不似华子的刚毅,白皙清秀,眼眸清澈。

    我想,我应该是在这个时候爱上林川的。

    他的体贴和温柔,都是我不断沦陷的原因。

    回去之后,我向他告白,他有些错愕,委婉拒绝了我,可我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华子不止一次骂我犯贱,直至毕业那年,我嚷着要跟林川回重庆。

    华子彻底跟我撕破脸,“姓周的!你敢跟他走,老子就跟你绝交!”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那一年,我和林川都是刚刚参加工作,都没有什么钱,但我可以紧衣缩食,把钱拿给需要诸多应酬的他。

    我至今都记得他的眼神,错愕、震惊、不解,五味陈杂。

    重庆的夏天热,屋里没空调,他在家里写方案,我把风扇对着他,自己偶尔去蹭蹭。

    他说:“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姑娘?”

    我不解。

    他将我抱在他的腿上,夏日的燥热被风吹散,粘腻的皮肤贴着对方,他吻住我的嘴唇。

    我说:“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我呢?”

    他说:“我就心疼你怎么傻,老被人骗?”

    现在想来,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给了我答案。

    可是男女之间本身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他从来没有拿着刀逼我对他好。

    ……

    华子微微沉吟,随即抬步走到我身侧,高大的身影遮住光,一片阴影覆盖在我的身上。

    “周灿,为什么那时候的我会那么幼稚?”他俯身看着我的眼神,“如果那时候,我不是自以为是的嘲笑你,而是放下姿态,我们之间是不是会不一样。”

    我无法回答他。

    二十五岁的我怎么能回答二十岁的答案呢?就好像,二十岁的林川听见思彤抱怨:“当初你为什么不留在重庆,非要考那么远?你知道我们寝室里那谁的男朋友,对那谁多好吗?天天帮她打饭、接水,你呢?你除了能给我打电话,还能做什么?”

    他没有选择解决问题,而是从根源上逃避问题。

    他说:“那思彤,我们分手吧。”

    ……

    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在深圳这几年,我交过几个女朋友,可最后得以分手告终。”华子乌黑的眼眸像一片深沉的海,“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是想念过去的我们。”

    “那时候,我装没钱,天天缠着你,你就那么相信我?你怎么没有想过,我是找借口跟你待在一起呢?你怎么这么蠢?”

    “我不是蠢,是善良。”我没好气地关掉水龙头,“华子,你那会儿不可能喜欢我吧?”

    狭窄的厨房里,一片静寂。

    “你说呢?”他反问道。

    他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将擦干的碗放进橱柜里。

    凌晨五点,我从床上醒来,从卧室的缝隙看去,客厅里亮着灯。

    打开门,华子正在传外套,看见我,他瞳孔一怔,声音低沉,“醒了?”

    我点点头,“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店里还有事。”

    我想起,他昨天跟我说过,他今天七点半的航班。

    我们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他走进厕所,简单的洗漱之后走回客厅,脸上有着未干的水渍,他说:“我走了。”

    我说:“好。”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睛里还残留着熬夜的红血丝。

    我伸手抱了抱他。

    他没有动。

    临近出门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还写小说吗?”

    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给我看看?”

    “我们有什么好写的?”我笑道。

    “你看,咱俩是在网吧打英雄联盟认识的,后来又发现大家在一个学校读书,你说,这是不是一段网络情愿的开始?”他打开门走出去道。

    “屁,你瞅瞅你,除了身高值得一看,其他地方哪里值得我写?”

    “至少我在深圳还有三间卖家用电器的商铺可以继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勉强能算一个伪富二代。”

    “我呸!你读书那会儿欠我的几百块还没还呢!”我挥挥手,“赶紧滚!”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俯身直视着我的眼睛道:“等我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了,我再来找你。”

    “你来哪找我?”我没好气道:“我决定下个月回成都。”

    “那我来成都找你。”他站直身子。

    “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预感,我肯定会来见你。”

    7.

    十二月底,我回到成都,离开的时候,照了一张照片发上微博。

    “曾因一个人,爱过一座城的时光再也不会回来。再见重庆,再见青春。”

    在动车上,我收到了林川的评论。

    他说:“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因为华子不要你,才来找我的。”

    彼时,我正在喝水,拿着手机被呛得不轻。

    我拿起电话拨过去,二话不说骂了过去,他微微沉默之后,开口道:“读书那会儿,华子每个月有两千多的生活费,天天带着我们下馆子都能剩,后来,他认识你,说钱在新交的女朋友身上用光了,结果天天在食堂碰见你俩。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相信你和华子是普通朋友,因为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是散发着光的。”

    我没说话。

    “后来,你跟我告白,死活要跟着我来重庆,我以为你是和华子赌气,那时候,我觉得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反正你也是利用我,到时候要分手也省事。”

    那时候他和我在一起,并不是被我感动,也不是喜欢,而是因为孤独。

    “那天在火锅店里,看见你跟华子一块进来,我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地笑意,“你刚跟我到重庆的时候,他就变着法子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最后听说我俩在一起,他才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死死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周灿,华子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我也这样认为。”他深吸了一口气,“可喜欢和欣赏不能对等,谢谢你陪我走过的那些年,以后,不要再被别人骗了。”

    不能在一起的情话,全是他妈的安慰奖。

    可我握着一把安慰奖,依旧哭得不能自己。

    8.

    回到成都之后,我给华子发了短信。

    他打来电话,说:“平安就好。”

    不知不觉,到了一月底,因为快年过年的关系,我并没有急于找工作,每天都在家里宅。

    除了我妈的每天必有的咆哮以外,我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一天吃完晚饭,我陪着我爸、我妈在街上散步,冬天昼短夜长,晚上七点,街边已亮起街灯。

    华子给我发来短信,他说:“我不准备继承我家的电器铺了。”

    我脚步一顿,回复道:“那你要干什么?”

    他答非所问,“你还记得我们大学上选修课看过的一部电影吗?叫骄阳如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他的电话拨进来,“周灿,我想清楚了,我要来见你。”

    “为什么?”

    “我说过的,有些事,我想清楚了,我就来见你。”他说:“周灿,我二十六岁了,明白自尊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骄傲如林川,都有道歉的一天,而我,也有长大的一天。”

    我站在原地,看着霓虹初上的城市,想起了《骄阳如我》的另一个名字叫——心灵捕手。

    剧情大致是一个天才青年因生长环境的恶劣,整日打架滋事,抵抗外界,拒绝一切与爱有关的东西,后来有一个少女爱上他,因为自卑和自尊心,他找尽借口,最后少女大哭着离他而去,他坐在机场目睹爱人离去。

    后来,在放下幼稚和偏见之后,他开着红色的小车独自上路,带着作为男人的沉稳果断,他说:“如果教授问起工作的事情,跟他说一声,抱歉,我要去找一个少女。”

    华子再次重复道:“周灿,我要来见你。”

    我看着不远处的霓虹开口道:“好,我允许你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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