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洼那片苦菜花
文/修缘
第十一章
嗜赌殴打生母应卦语
图静虐亡公父遭报应
人常说,好男不赌,好女不舞。土坷垃村的李义常常白天干活,晚上打麻将。有时输个底漏,心中不爽,喝个大醉,回到家就对母亲脚踢拳打。母亲年迈,含泪把女儿平时孝敬她给的钱,攒着递给儿子,以求他不再暴虐。
“李义,今天你手气不错,赢了一千多了吧!耍玩了请客!”王四运调侃着。
“行!我请客!现在就去喝酒!”李义爽快答应了,带着麻友四人进了菜馆。他点了一桌菜,要了两瓶老白干,划拳猜令,喝了起来。他们一直喝到深夜才准备散去,临行前,李义要了一个酱肘子,给母亲带上。
“李义!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给老母还买了一个肘子!”王四运刻薄的说,他了解李义的所有作为。
“今天有钱了木!所以给老母亲买个肘子尝尝!”李义醉的嘟囔着。踉踉跄跄的往家走去!他举拳砸门,里面传来一男的骂声:“他妈的,半夜敲门干啥?”
“这死婆娘,怎么乘我不在,还拉一个男人在家,我老妈也不管!看我进门不弄死你!”李义寻思着,醉的直打嗝。他在路旁找了一个木棍,准备翻墙入院,不小心碰下一个灯笼。他立刻怒了:“妈的,拉人还怕绊倒了,给打灯笼!”他借着酒劲爬上墙头,跳下院去!院里的人听见声音,出到院中,用手电照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
“李义!你瞎了!翻我家院墙,整天不务正业!得是偷东西来了?”李义隔壁家的李四方数落着李义这个酒疯子。李义定睛一看,方知自己走错了。
“对不起!四方哥!我醉了没看清!”李义说玩,又准备爬墙出去。李四方窜上前去,一把揪着李义的领口,像拎小鸡一样,打开大门,把李义推了出去。李义酒被惊醒了一半,回到自己家中,悄悄地把肘子放在母亲跟前,回房睡去了。母亲没有睡着,彻夜牵挂着这个儿子。第二天,李义醉酒误入四方家的事,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笑料。
今天李义没什么事干,工地休工,他吃过早饭,就出门去了。他约了麻友,去了王四运家打麻将。天气闷热异常,人们摇着蒲扇,知了都喊哑了嗓子。四个人麻将桌上交战正酣,天上响起了不断的雷声,不一会便下起了大暴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停,水都漫进王四运家地上了。这时,李义突然起身往外跑,人一把拉住了他。
“这么大雨,干啥去?”
“回去救老母亲!我家地坑院,水肯定满了!”李义跑了出去。一路上,洪水似猛兽窜动,肆无忌惮。他跌倒好几回,进了家门,地坑院水已很深了,到了腰脐部位。他进了窑洞,背起老母亲,扶着坑道上到安全的小屋中。他们刚上来,大洪水便淹了所有窑洞,他庆幸自己未铸就大错。他给老母亲换了干净衣服,包上被子。自己身上的水滴滴答答,他顾不上擦,给邻居李四方家帮忙改水去了。天终于晴了,到处一片狼籍,李义什么也没有了,全被水祸害了。他心烦又去喝酒,喝成二杆子了。
“都是你这个老不死,害的我一无所有!”李义又打骂老母亲了,众人见状,都上去阻拦。李义被人拉走,老母亲看着雨后劫难,泪如雨下。暴雨无情人有情,政府筹措的救灾物资,及时发放到受灾群众手上,帮助他们暂渡难关。并给重灾户发放了帐篷,资助灾后重建,他们的心感到了党的温暖。
有一天,逢大集,李义去集上买点生活用品,途经遇一个道士,李义被一把拉住。这位道士,银须飘飘,道风仙骨,双目如炬。他上下打量了李义一番,叹气摇着头。李义不解,道士说出他叹气的缘由。
“有义无意终归西,天堂无名地下黑。欺母短寿遭天遣,井中无还在须臾。”说完,道士便走了。李义傻不啦及的心想,遇到一个疯道人,疯话连篇,鬼知道他说什么。李义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碰上邻村的段天林,被拦住了去路:“李义!我家的井不出水了,你给我掏一下,五百元怎么样?”
“行!我明天早上给你掏!你找两个人帮忙,往上吊泥。”李义答应了段天林。他在土坷垃村方圆打井是出了名的,所以,谁家打井,或井不出水都找他,生意还挺红火。李义集上转了一圈,把东西置办齐,就回家了。
“娘!这是我给你买的麻花、猪头肉,你自己去吃。我也没钱了,这是最后一回孝敬娘,明早我给人掏井去,你搁家呆着,要什么喊你孙子浩浩给你拿。”李义喃喃细语,其母听后,老泪纵横,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眼瞎看不见。李义挺正直,只是酒醉偶做糊涂事。
次日早晨,他来到段天林家,换好装备,顺绳梯到达井下,用电线接通灯泡为井中照明。在灯光下,只见枯叶烂泥堵住了出水口,有好多。他把这些杂物装在桶里,由井上边人用辘轳把泥吊上去。足用了五个小时,才把井中杂物清理完,水沽沽的渗了出来。
“好了!水出来了,放绳梯让我上去!”李义向井上喊。井上边的人把绳梯放了下去。这时,段天林家的五岁的小儿子冲了过来,一不小心把一个木墩撞了下去,正中了欲上绳梯的李义脑袋。只听李义“啊”了一声,上边人连忙叫他,便没了动静。段天林吓坏了,忙差人下去看,李义早不省人事,背到井上边,已经没了呼吸。段天林找村干部协调解决这事,经调节,赔了李义家人五万元。李义的妻儿把李义埋葬后,李义的母亲闻知此事,悲伤过度,也撒手人寰。
李义的妻子枣花还年轻,李义死后便改嫁了。她嫁给了二组的李保社,并为其生下一女。两口子关系倒是很好,枣花就是不待见李保社他父亲,嫌他吃饭顿数太多,不愿做。李保社的父亲是早期退休工人,有退休工资两千四百元,他胃有问题,所以要少吃多餐。他每次要吃饭,都被枣花骂一顿,儿子李保社,也是不孝之子,唯妻是从,对老父呦五喝六。他们走的时候,就锁了灶房门,其父只能让邻居帮忙到街上买饭带回来吃。
“每天就知道吃!什么也不干,看吃的病倒在床,谁伺候你!叫你女儿来伺候你来!”枣花厉声而言,李保社则把两馒头摔在其父床头。老父泪流满面,叹息自己有工资,还活的这么艰难。天气渐渐变冷,土坷垃村人都以火炕取暖而眠。李保社父亲卧病,炕冰凉冰凉的,李保社胡乱烧一通,有时不热,有时烫的老汉皮肉受伤。有人前来探望,无不同情落泪。有一天,他们夫妻二人三天没回来,老汉饿疯了。他爬到路上,被主任碰到,把给妻子买的羊肉给老汉吃了,把他扶上炕,放了几角烙馍。李保社父亲身体每况愈下,他们也未请大夫。
“今晚镇上唱戏,你领我看戏去!”枣花缠着李保社。
“好!去行了吧!我给爹把炕烧一下。”李保社往炕洞塞了柴禾和两个木墩,点着就看戏去了。戏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们在街上吃了夜宵,慢悠悠回家了。
“什么味,这么臭?”枣花进大门捂着嘴。
“好像是爹房中传出来的!”李保社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炕上一片焦炭,父亲已被炕着火烧焦,只剩一点黑骨头了。李保社用铁锨把其父残骨铲了下来,装在盆子,请人往棺材里入殓,人们议论纷纷。葬完老父,他家恢复了异常的平静,他们的事迹流传民间。
枣花没几天骑自行车导致胳膊骨折了,疼的她直哭。好不容易熬了半年,胳膊好了,干活不小心,在冰雪路上又摔断了腿,痛苦的卧床休息,水火都送不了,李保社没日没夜的伺候。
明白人都偷偷的笑了……
2018.9.7(原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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