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我可以正大光明地爱你吗？

壹

【这世上所有的相遇，并不都那么浪漫】

杜微言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猛灌几口后，把空酒瓶甩了出去。

咣，酒瓶以完美的弧线结束在一个人的脑袋上。

许柯失恋了，就在上一秒，他的女朋友小诺发来一条短息，简短的两个字：分手。

许柯像个还没申诉就被判了刑的可怜人，失魂落魄地游荡在马路牙子上。

杜微言的酒瓶砸了许柯。

许柯伸手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并不想知道肇事者是谁。

我说：微言，你似乎是砸傻了一个人。

杜微言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走路的许柯，顿时火冒三丈。

她去质问他：你是不是傻，别人砸了你，你都不会生气吗？不会让她道歉吗？

显然许柯并不想理她。

“你凭什么都不发脾气？凭什么就若无其事？”

......

杜微言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许柯呆愣着看她，我知道，她说的是林轩。

贰

【他不是不会生气，他只是不够爱你】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学校，一切简单的美好。社团里有个学长叫林轩，像所有女生喜欢的那样，他会弹吉他，篮球打得好，说话声音有磁性，笑的时候左边还有浅浅的酒窝。

毫无意外，杜微言成了醉倒在林轩酒窝里的一份子。

后来的日子，除了上课，剩余的时间，她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林轩。

杜微言，作为工程系系花，平时都是别人对她大献殷勤，难得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各种所谓‘巧合相遇’下，他们在一起了。

虽然我早就觉得，林轩和她在一起，是必然的。

林轩的性子很静，总是淡淡地。杜微言则刚好相反，她总喜欢热闹。

都说感情里，总有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改变，就看谁是那个爱的深的人。

毫无疑问，杜微言是这段感情里愿意改变的那个人。

起初，一切都不咸不淡，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渐渐地，杜微言茫然了。

如果说生气是一种在乎，那林轩就是不在乎。

他从来不会生气，连高兴都是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平静的湖面，几乎不起什么涟漪。

杜微言说：我想吃火锅。

他说好。

于是他真的坐在旁边看杜微言一个人吃火锅。

杜微言知道他不喜欢吃火锅，可她心想：你可以拒绝啊，可以说你的意见啊，我又不是真的非要吃火锅。

去逛街，杜微言拿着件白色的裙子问他：好看吗？

他说好。

走的时候，服务员装好了一件黑色的裙子。

后来杜微言穿着那件裙子去找他，他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压根不知道杜微言那天拿的是另一款裙子。

林轩是好，对杜微言有求必应，从来不会皱眉。哪怕是杜微言故意的挑衅，他都是平静如水。

问题出就出在这里。

杜微言不相信，人哪会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呢？

事实证明，林轩不是不生气，只是那个人不是杜微言。

那天社里活动结束后，大家去开庆功宴，晚饭后径直去了KTV.

然后，杜微言见到了沈若一。

撞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男生在走廊接吻，一副逢场作戏的模样。杜微言并不认识她，拉着林轩继续走。

可是下一秒，林轩拽着沈若一走了。

没有只言片语，就那么走掉了。

后来杜微言才知道，沈若一，林轩，青梅竹马。

杜微言不傻，她知道林轩对她有多客气，就有多遥远，骄傲如她，不属于自己的，强留又有什么意思呢？

分手的那天，杜微言略施粉黛，披着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红裙加身，踩着七寸的高跟鞋站在林轩面前。

明显感到林轩的眼神亮了。

是的，杜微言很美，美过沈若一。

杜微言对我说：分手，也要分的漂亮。

林轩之后，杜微言落下了后遗症。

她讨厌不冷不热的状态，讨厌没有脾气的人，甚至是讨厌若无其事之类的词语。

所以此刻，她对这个并不打算找肇事者的许柯大发脾气。

叁

【她不喜欢别人喜欢她】

夏夭夭说：咖啡伤胃，喝酒伤肝，抽烟伤肺，爱情伤心。越是让人愉快的，风险就越大。

杜微言就是那个危险的尤物，而许柯，则是那个尚未预测风险的投资者。

一次不打不相识，此后的交集便继往开来。

许柯问我：杜微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告诉他，杜微言不喜欢别人喜欢她。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在那天对许柯说那句话，也就不至于在往后的日子，每天都对他报以愧疚之心。

许柯，一根筋的工程男，他的脑回路就像他设计图上面的那些线条，永远是直线。

他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听我说，杜微言不喜欢别人喜欢她，于是他就扮演起了骑士的身份，默默地守护杜微言。

他对杜微言好，无微不至地对她好。

杜微言跟我说，她想吃复兴园的包子。

于是每天早上许柯都能跑遍大半个南京去给杜微言买包子。

杜微言问我，能不能陪她去趟杭州，去看看西湖。

于是许柯就安排好行程，开车去接她。

断桥上她问他：许柯，你喜欢我吗？

他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想追子鱼。”

杜微言笑了。

然后，他们勾肩搭背地逛完了好几条街。

肆

【爱情，究竟是要怎样？】

秋天了，天气不似夏天那般燥热了。

杜微言给我说：暗恋就像秋日的红叶，荒凉地炽热。

我没懂，也没八卦。这么多年我知道，她想说就会说的。

杜微言还是不停地换着男朋友，类似于我换衣服的频率。

许柯问我：落叶归根是自然的归宿，可是漂泊的船，如何才能靠岸？

我说：等到岸上有个家吧。

风吹过，我紧了紧披着的外套。

爱情，究竟是要互补，还是相似呢？

伍

【鞋子合不合脚，试了才知道吗？】

一个月后，杜微言来找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晃到了我。

我问她：真的确定吗？

她说：都说鞋子合不合脚，要试了才知道。

我没再说什么，其实我们都知道，穿多大码的鞋子，自己是最清楚的。

许柯兴奋地跑来找我，他说岸上的家有了，他要去接船上的人回来。

我看着他设计的大楼，楚然林立在城市中心，微言苑已开盘，我怎忍心看他们失望。

BLUE咖啡店，我和杜微言。

我告诉她：我和许柯决定在一起了，但我总觉得许柯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微言的神色黯然，但却转瞬即逝。

她握着我的手说：其实许柯心里那个人就是你，当初在断桥上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要追你。

杜微言，空荡荡的无名指。

“微言，你喜欢过许柯吗？”

她不说，只是一个浅笑。

可我知道，她眼角闪过的落寞。

于是，戏终。

陆

【是你在尽头等我】

许柯听我的安排，为微言准备了一场告白。

石象路，有人这样说：是你在尽头等我。

树影斑斑，微风浮动。最美的路，莫过于多少错过以后，还有你在等我的路。

微言喜欢这里，每次分手后我们都会来这儿。

这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因分手而去，唯一一次因幸福而归。

每一尊缀满鲜花的石象，每一张许柯偷拍的微言的照片，她笑的时候，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以及她每次走远的背影。

我在路口尽头放着音乐，等待他们的携手归来。

许柯解释了一年多的误会，替我也替他自己。

是的，我们才是闺蜜。

许柯问她：微言，我可以爱你吗？

杜微言还是那么骄傲，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上前抱着我跟我说谢谢。

都说世界上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我在你的生活里张牙舞爪这么多年，你却不知道是因为我爱你。

所幸那一刻，他们彼此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