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嗦着嘴里的香烟,面无表情。这是一个炎热的暑假,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闷热的午后与昏沉的香烟令我感到一阵眩晕,柏油马路升腾起水汽使远方行驶的汽车显得模糊、恍惚间我看到远方有一匹白马缓慢的奔跑过来,白色的马尾随着身体的起伏如少女轻盈柔软地发丝般飘扬在空气中。噢!不是白马,是陈小玲,我哥半年前交的对象。他消失在我家时带走了一些衣裤,几张Nirvana的唱片,几本村上春树的小说,唯独没有带走陈小玲。
后来陈小玲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我家。那天,我靠在我哥房间的门背上静静地看着她一件一件地把行李搬进屋子。
“以后我就住这屋了,直到你哥回来,房租你先付着,找到了工作我就还你”言毕,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门口良久,寻思着该如何告诉她这房子是我租下的,我哥在去年夏天的下午突然来访,接着就一声不吭地搬了进来。
后来,我还是叩响了陈小玲的房门。
“我哥有说他去哪儿?”
“没有,那天是他25岁生日,他约了我在田子坊的一家酒吧,一个很奇怪的地址,弄堂深处老式洋房的二楼,没招牌,不像是常开门的那种。店里只有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女服务生,她告诉我说他已经走了,留了一张便签,就在窗口位置的玻璃杯下。”
“我哥说什么了。”
“活到二十五岁,然后死掉。"
"不是他说的。”
“谁说的?”
"村上春树”
当天晚上,我躺倒在床上。低沉的夜色像是铅块般嵌在天上,远方黝黑的天空中似是云涌般的变幻莫测,后来我梦到我和村上春树躺倒在我哥房间的棉质沙发里,呼着大麻,他仰着头,目光涣散。凉风吹拂着半透明地夜色洒进他的侧脸,盘旋伸起的麻烟像是循着宇宙某处的召唤散落进夏天傍晚的空气中。
第二天醒来时已过晌午,陈小玲翘着二郎腿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呼着大麻,等等!她呼着大麻?!
“你哪里来的?你不是不抽的吗?”
陈小玲呼出一口浓浓的麻烟,接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再看见她时的样子,一双秀眼泛出轻盈的泪光如一潭碧绿的泉水
“噢,你哥房间里找到的,你要不要来口?”
“唯大麻和大麻不可拒绝,可有感觉?”
“你猜啊。对了,你要不要陪我去那家酒吧,田子坊的那家?”
“你是觉得我哥会在那里?咳咳,真呛,不过还不错。”
“只是想再去看看,纸条留那儿,总会有什么原因的吧。”
坐上我的蓝色小破车时已经过了午后三点,这当然得归咎到我和陈小玲呼大了狗不着边际的聊了大半个下午。
在一定的剂量以后,我们盯着窗外稀疏的白云出神了很久,初夏的气温还是令人感动惬意的,不时会有微风轻轻吹拂进来,时间漂浮在空气中缓缓流进我们的身体再开始凝固。沉默开始在房间里蔓延,一阵因为沉默引起的不适感突然席卷而上,我起身从电视柜里翻出cicada的唱片,第一首曲子是漂浮在海上的岛屿,潜沉于水下的人们。好几个月好几年,我一个人持续坐在深水游泳池的底部,温暖的水,柔和的光,以及沉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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