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婉卿作业前晚雨疏风骤,生怕窗玻璃被妖风刮下来,一夜心忧。昨晚秋雨淅淅沥沥,不曾停歇。中年听雨,既不在僧庐下,也不在客舟中,而是在卧室里。
清晨,没听到闹钟响,只听见卿爸在外间喊——起床啦,六点啦。
卿静止了几秒钟,一骨碌爬起来,两眼却睁不开,我亦是。虽是卿爸接送,但他们都起来了,娘亲怎好意思继续盘踞在床上,只能恍恍惚惚起床,凭着意识做一些准备工作。
路过餐厅时,眯缝的眼睛被桌子上两块黄色瞬间撬到最大。白露秋风夜,一夜凉一夜,加之又是连绵阴雨,昨晚剩的两个菜就没搁进冰箱,大半碗酸菜鱼片,一小盘蒸熟的南瓜,想着今早就酸菜鱼汤下面条,味道不要太好。
那两块黄色的,正是南瓜。为什么从盘子里掉到盘外?我狐疑地问卿爸,他说不知道啊,昨晚我看还好好的。
卿,你昨晚回来有没有吃南瓜啊?
她不会吃南瓜的,卿爸远远回我一句。卿也在卫生间答没有。
印象里卿回来,喝了一杯奶,吃了一颗枣和两颗膳食纤维,然后写作业。十一点进卧室前,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块南瓜是长了脚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到盘子外面?
不会是老鼠吧?菜以后可不能搁在外面。卿爸此言一出,我顿时神经紧张。
老鼠?多么惊悚的生物,遥想当年,它在乡下可是活跃得很。时不时就发生被老鼠夹夹伤或者被粘鼠板粘住的惨案,结局当然是不得脱身,最后奄奄一息,以死谢罪。城里没有秋收冬藏,鼠辈如何繁衍生息,不太科学啊。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桌面,仔细看有没有老鼠的指纹。如果是老鼠作案,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餐桌的另一边,奶粉袋、藕粉袋、蛋白粉袋、什锦果麦片袋子,均完好无损,我觉得如果是老鼠所为,这些东西不比南瓜更美味?难道不合口味?它为什么单单动南瓜呢?
再看茶几上的筐筐里,饼干零食也不曾有爪牙的痕迹,老鼠不可能戴手套作案啊,再则叼走的可能性也不大。
爷俩出门后,我还在继续搜索证据。跑到厨房,纸箱里的土豆,橱柜里袋装的黑木耳,一一检查,都没有丢三落四,连老鼠屎也没看到一粒。涉及到食物的地方就这几个,即使有通天的本事,老鼠也不可能打开冰箱。
卿爸送完娃回来,开始做早餐。油烟机呼呼地响,我一边洗衣服脑瓜也一边呼呼地想。这两块南瓜如何解释?证据不足,成了一桩悬案。
我沉浸在思索之中,对卿爸喊吃早餐,完全没听见。他又跑过来再喊,我说想不通啊,你说南瓜是怎么跑出来的?要真是老鼠,细思极恐啊,我擦擦手。
快吃吧,他不接话。只把一碗清汤面推到我面前,面条上卧着一个鸡蛋和几片青菜。我再看他的碗里,竟是酸菜鱼汤泡饭。
我说我也想吃鱼汤泡饭。
不行,万一是真的有老鼠呢,有隐患。他果断拒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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