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伊壁鲁鸠主义这样定义幸福:幸福就是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不为外界左右的一种内心的宁静。
“身体的无痛苦”,这很好理解。通俗地讲就是吃嘛嘛香,没病没灾,不受冻不挨饿。
而且想吃的时候有吃的,想睡的时候倒头就能着,不紧张,不焦虑,不用处于某种应激状态。
作家刘恒这样形容这种非应激状态下的幸福:幸福就像在麦当劳的洗手间里,蹲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你,而等在外面的是别人。
幸福的这个定义,我想不难达成共识,因为标准很容易统一。
而灵魂的无纷扰,内心的宁静呢? 怎样才是一种“灵魂的无纷扰”,怎样又是“不为外界左右的一种内心的宁静呢”?
这个似乎就没有准头了。
就如莎士比亚说: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那幸福需要的“无纷扰”和“宁静”对每个人而言似乎也是如此:一千个人也会有一千种不同的理解和定义。
即使相同的生活条件,差不多的收入,相似的圈子,身在其中的人也会得出一个不能统一的答案。
幸福是感性的产物,并非是给出一个xyz的方程式,带入已知条件,然后解出未知的幸福答案。
如此说来,感性的人似乎更容易接受到来自世界万物的祝福。
听到一句话,读到一首诗,目睹一件事,都会为之触动,为之动容,幸福满满。
然而,当感觉总会走在“事情”的前面。发生了什么不重要,只要发生了,就有各种这样和那样让自己“感觉好”或者“感觉不好”的理由和原因。
这种感觉,更多时候游离在理性之外。
于是,也会出现人一精神起来就会很“神经”,人一消沉起来,就很难再起来的状态。
这么说来,有时候感性也意味着,感觉这东西来得容易,可能去得也快。
这种来去匆匆,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显然已经在“纷扰”着这个人了,在被外界所“左右”了。
感情用事,喜形于色,沉不住气,这些又是感性抹不去的标签。
这种起伏不定,显然就不那么让人“宁静”了。
当我们在考虑如何“不为外界所左右”时,其实已经给幸福设置了一个前提条件。
这种设置就是一种理性。
理性地认识到,这里一直有一个外面的世界。
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世界是否围着你转,我们都不能抛弃它,它都时刻存在,而且时刻都有“左右”你的可能。
幸福的答案都出自这一个命题。就像无论你想跳多高,飞多远,都需要考虑地球引力一样。
无法改变外面的世界,又能不被外面的世界所左右,这就是一种理性的能力。
这里的理性,并不是简单地停留在客观地分析、判断和推导之上。
而是首先对遇到的,看到的,经历的不排斥。 对眼前所有,无论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给予一种全然了解并理解的状态。
了解和理解的意思是,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而且我可以去接受我知道的情况。 就如同所有“纷扰”都是舞台剧里面的故事,我可以分清哪个是故事,哪个是真实。
不过,这里的理性,并非就是失去感性,不近人情,六亲不认,冷酷无情,不为所动。 这里的理性一定是建立在与外界的关联之上。
它并不是冰冷的。
所以,理性是一种智慧,是让外面的世界与内心的世界形成一种平衡的智慧。
我想这种平衡就是所谓的“内心宁静”吧。
幸福当然不是剔除感性。幸福感本身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真切的感受。
然而感性需要理性背书。因为幸福想不出来,急不出来,没有人可以带着所有的美好愿望,却不带着大脑就能追求到幸福。
无论是“宁静”的幸福,还是“无纷扰”的幸福。当努力去追求的时候,再美的味道,都需要理性提供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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