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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时,有朋友送了几颗葫芦种子。
姐随手把它们撒在了一个空置的花盆里。
没想到不久之后,居然冒出芽儿来。从来没种过这东西,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的。
看着它们一天天茁壮起来,内心莫名有了期待。
等它们长到一拃来高,就把它们移植到南墙下的大花盆里,还有东西窗下的老椿树下,每个地方放了两棵。
已经忘了是几时开的花儿,整天忙忙碌碌做饭吃饭,反正是某一天突然被彤彤的惊喜声吸引。
花儿托下面隆起的就是还没成形的小葫芦呀!
葫芦的生命力很强,我们从没有专门给它们照顾,完全靠天生长,阳光雨露就是营养。
今年夏天的雨水又足,葫芦秧葳蕤翠绿,一个暑假,更是侵略了整个院子。
把小菜畦里的番茄秧挤倒了,爬上了暖气管子,窜到了两棵枯死的大椿树的树尖尖。
邻居家的房顶也被霸占。
一个个的葫芦兄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挂在树枝上,吊在暖气管下,躺在屋顶,藏在地上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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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了,孩子们都回来了,望着到处都是的葫芦娃,叫嚷着想要一个。
低处的不可以,树上的随便你们挑,有本事就上吧。
彤彤首当其冲,这个一米七六的女生不光个高,胆子也大。又最喜欢花花草草,一切大自然的产物她都感兴趣。
搬了梯子靠在东厢房,思思给她扶着,蹭蹭地大长腿就迈上去了。
房上尽是杂草,有的还带钩儿带刺儿,挂到裤子上就得摘半天。
彤彤抖搂着新换的校服裤子,咧着嘴。
我笑着递给她镰刀。清除了障碍。
离着屋顶近的好摘,再高处的就够不到了,思思和小锦也上去了。
人多主意多,她们用竹竿绑上镰刀自制钩子,后来我发现把我的拖把也给拆了,把拖把杆也派上了用场。
上面有钩的,下面有接着的,废弃的旧被罩成了“救生床”。
那场面一度太过热闹,上面的喊着要掉了要掉了,下面的仰着脖子,高举着被罩,胆小的喊着别砸着我呀,看客们则指挥着,偏了往左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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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阵容,依然有葫芦摔倒在被罩之外。
让人好生心疼。
今年这葫芦长得很有意思,西边树上全是小葫芦,东边树上结的全是大葫芦。
有的大如抱枕,摘它们就不是简单的钩子钩了,有的重有十来斤。
还是彤彤踩着凳子,爬上东墙,直接一手抱住往下溜,下面的人们再接着。
惊出我一身冷汗。
大大小小的葫芦摆满了院子,小锦说这是葫芦开会。
孩子们每人选了一个。葫芦代表着吉祥如意,谁都喜欢。
大家都不知怎么收拾这个葫芦。我专门百度了一下,原来还得刮皮,才能存放。
于是剪刀上阵了,但剪刀只有一个。我忽然觉得小勺应该也行。
后来我真为这句话后悔。给她们吃饭用的小勺子们都拿来刮葫芦了,用到最后,有的把儿都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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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的中午和晚上,女生公寓变成了小作坊,一个个趴在桌子上修理葫芦。
比谁刮得干净,比谁的好看。
从此每人的床上都多了个“宠物”,只是这宠物冰冰凉。
孩子们不在乎,正热情高涨呢,上学都带着。我叮嘱她们上课别玩儿,还是有人不听。
小锦就是一个。上自习课一边写作业一边盘葫芦,一不小心葫芦掉下去,骨碌碌跑到讲台底下去了。
这个性格如男孩般开朗奔放的女孩,面不改色地第一时间窜出去,在好多人都没看清是什么的情况下,抓起葫芦塞进怀里。
坐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正在给同学讲题。抬头看到了小锦回位儿的背影。
怎么了,什么掉了?
啊没事没事一块橡皮。小锦如此回复老师。
老师狐疑地四处看看。
明白的同学憋住笑,最终没有出卖小锦。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没记住教训的小锦终于被政治老师逮住了,并当场没收了葫芦。
好在只是叫到办公室教育了一番,又还给了她。
得知此事,我刚要给她讲几句道理,人家孩子说,我这是好的呢,老师讲课我从来不玩儿。
六班那才疯狂,玩手串的,盘葫芦的,大有人在。
我无语了。都说现在孩子们累,有些人悠闲自在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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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葫芦在孩子们手中越来越轻,皮色越来越亮。
当然这只是少数人的成果。大多数人的葫芦已经束之高阁。
葫芦变轻是因为风干了,摇一摇,里面的籽哗啦啦响。很是悦耳。
她们下晚自习回来后,我们经常一堆人,聊天晃葫芦盘葫芦。
彤彤真是个巧儿姐,把那些没人要的长得不好看的干葫芦,切的切,剪的剪,还给涂上色,又弄出些新花样。
拴上绳儿挂在我们床头,尤其我的床头最热闹。说是给我辟邪用的。
我留了一个大葫芦,告诉她们这是镇舍之宝。
准备毕业前让她们每人在上面刻下名字。我想念她们的时候就摸一摸,看一看。
忽然觉得她们好像这些朴实又可爱的葫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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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帆齐商学院书评私教课第8篇,1707字,累计144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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