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回首剑生尘

十年回首剑生尘

又一年高考结束了。

高考之前的十年，一切都是为了高考而准备，十年后回想起来，这也不过是一场考试，考的也只是前十年的成长，而高考之后再过十年的样子，我们根本没办法通过一场考试来预测。

十年前的你，有想过十年后的你是如今的模样吗？

可能想象过，也可能完全无法想象。

张爱玲女士在《十八春》里曾说，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转瞬间的事，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载便可以是一生一世。

十年，不长不短，但也足够折腾出一条正弦曲线。曾经我们都以为高考是一个句号，但实际上它只是一个分号，而很多转折都发生在高考之后。

01.既然不喜欢，为何不改变

朋友C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国企，在重要部门负责上下游的沟通，简而言之高薪且体面，但私下沟通时总是能够从电话里听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我曾经以为，走出校门的我们都是迷茫的，对前路的未知，对自己认知的不清晰，对信息把握的不到位，很多没办法掌控的东西牵引着我们被动地向前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后来我才明白，很多假设的现状都是自以为是的以偏概全。

如此大约一年后的某天，半夜一点我们通了电话，朋友C跟我倾诉了很久，时至今日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很讨厌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之后的一年，朋友C完全消失，手机变成空号。我曾经无数次拨过这个熟悉的号码，想不通乐观开朗的朋友C为何会失联。

又过了几个月的某天，手机提示我有陌生来电，很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如此才了解到C的后续情况。大致就是，C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辞职去当兵，而这个决定异常仓促以至于来不及告知我们这些朋友，而进了部队之后手机没收无法与外界联络。C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他们所有人因为某一个人违反纪律偷偷去抽烟而被罚做了一夜的俯卧撑，教官在旁边拿着皮鞭抽打，而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因为觉得委屈而流泪。在这里，学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两个字——“服从”。

两年后，C又放弃了部队里的大好前程决定退伍，进了一家基金公司，又是一路风生水起。朋友圈里晒出来的状态总是深更半夜的激情满满，晒出来的笑容总是挥洒自如的灿烂无比。深入了解后也是非常能够理解这一行的压力，更能理解这样的压力之下风生水起的代价。

我们相交近十年，前五年我们都还是学生，最多也不过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后五年，C坚持了自己的坚持，走出了一条自己想要走的路，每一个转弯的选择都选了那个他想要的，而不是旁人觉得最正确最稳妥的。对于如今的他，我也真的只有大写的“服”。

02.即使生活亏待了你，你也丝毫不能亏待自己

朋友T大学毕业之后进了某银行，一年之内连跳三级，深得领导赏识。突然间的噩耗让他倍受打击：T的母亲脑瘫成了植物人。银行系统内公认的请假难，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辞职待业，照顾亲人，因为在没有办法保证母亲病情是否会有反复，必须24小时看护。最困难的时候朋友T曾经在朋友圈请求过大家的帮助。当时看到曾经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必须为了经济窘迫而主动低头求人施舍，也是蛮难过的。可惜的是当时刚工作经济能力有限的我，也只能给得起很微薄的一点点。

后来这几年，他做过很多职业，比如摄影，比如企业策划等等，也有过种类繁杂的投资，基本可以在应付庞大的医疗开支之后略有结余。T是单亲，父亲早逝，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坚定地相信母亲能够醒过来，可惜时间耗得太久了，至今已经四年，我想T也应该能够把这件事看得稍微淡一点，所以才有这么丰富的业余生活，可以旅游，可以玩车，可以抽空考个MBA。

对比T四年前的状态，我真心觉得T现在的状态非常好，非常自由，非常清楚自己的需求，也非常目标明确地在走自己想要走的路。对于如今的T，我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你看，这十年里，前五年我们都在同一个笼子里挣扎，而如今，我们在遭受各种各样的生活碾压之后，有的破茧而出，有的凤凰涅槃，有的依然深陷苦海。

我想，路是人走出来的，脑中设想千万遍，心中默念千百遍，都不如勇敢一点点迈出步子向前一点点。我们都希望能够活成正切曲线的样子，步步高升永不回头，但事实是我们都只能活成正弦曲线的样子，跌宕起伏有高潮有低谷。可能某个时刻我们勇敢一点点向前一点点，就离高潮近了那么一点点，离低谷远了那么一点点。

多年以前，看到江南写的“十年回首剑生尘，武陵一笑千杯醉”，就十分喜欢。但我衷心希望无论回首时我们是何种模样，都能够无愧于心，坚定脚步，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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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要写这两个朋友的故事，真的提笔去写才发现真的太难，有好多无法说出口的体己话，有好多无法昭告世人的阴暗隐晦，所以仔细斟酌删减之后也只能是这么个看得云里雾里的表达，我最想说的应该是，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奔跑，而不要奢望不劳而获的天降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