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才愈发觉得孤独是人类永恒的话题。而你消遣孤独的方式创造了现在的你。
当我和朋友聊天电话的时候,无可避免的都会谈到孤独这个话题。自从上班以后,我们和朋友们分离,即使住在同一个城市,也很少见面,而对于工作中的朋友,我们往往带有戒备,毕竟你也不知道谁会跟你有利益关系,谁会真心跟你做朋友,毕竟成年人交心的成本太高了。我记得我最孤独的时候是我连续找了三个月工作,一直做家教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那会因为课时不多,我白天总是在家睡觉、投简历、刷行测题,就这样一直熬,那会儿我最渴望的就是人际关系了。我每天都会去同一家餐馆吃饭,同一家小吃摊买吃的,只是为了和老板娘们聊聊天,他们也会关心我找工作的进度,那会儿我和任何人都能做朋友。我记得有时候我每天平均讲话不超过五句,上完那短短的两个小时英语课之后我几乎没有跟人讲话的机会。因为经济并不富裕,我租在一个倾斜的阁楼里,忍受着隔壁男人和女人传来的争吵声,女人对小孩的呵斥声。我每周都会有几场面试,面对每一场面试我总是表现得很自信,因为没有人会喜欢颓丧的自己,起初我会交心坦然的去回答面试官的提问,直到后来的了无音讯才击溃了我的信心,我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想着真诚的去回答面试官,我逐渐地把面试变成了一种套路和流程,而面对结果我已经不再期待,只是随缘。
那会儿唯一让我感觉我还活着的是我朋友,她们会经常给我通电话,因为原来上班的生活也并不比我当时好到哪里去。胖胖在一家大厂上班,总是加班到深夜,她告诉我她真的很孤独,每天天不亮出门,深夜才回家,回到那四四方方的出租屋里,那是一套大约七八个房间的屋子,她租的单间带独卫位于整个走廊的最里面,而其他房间全是男客。因为女生的身份,她从来不会和其他房客产生交流,而她的主要工作是接听客户电话,每天超长的工作时长让她几乎没有时间和人吐槽自己的生活。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她有一位男同事每天加班到深夜,据说是个贵州人到外地打拼,每天凌晨一两点才从公司回家,而他并不会马上回家,而是一个人出去走走,找个地方吃饭逛逛,在大多数的商超都已经下班、大多数的车辆都停运的时候,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因为他不想那么早回到那个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出租屋里。
当然和我们一样孤独地行走在夜里的人不在少数。我们通过各种方式去派遣我们的孤独,类似于养个宠物、玩玩剧本杀、给朋友打打电话、找个人谈场恋爱,只是不要随便找个人谈,不然孤独没有缓解,反而惹了一身伤。我的闺蜜也会经常给我打电话,没什么可聊的,但是可以一直听到对方的声音,那种孤独的感觉就会好很多。她说每当我挂电话以后又将面临那无穷无尽的寂静了。很难想象,以前那么爱玩爱闹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孤独往往会把一个人变得深刻。她开始寻找一些游戏来缓解自己的孤独了。
那时我身边的人似乎都处于一种漫无边际的孤独,包括我的学生。他一个人被父母丢在家里,因为身体缘故而休学了一学期。我每次去他都抱着他的手机在漆黑偌大的房子里打游戏,经常对游戏里的队友破口大骂,时不时也对迁怒于我,但是也许有个人可以听他骂也是一种幸福吧,不然他的暴戾也只有那空空荡荡的房子可以倾听了。
每天下班回家空闲的时候,我也开始玩起来剧本啥,因为我知道工作迟早会来的,可是这漫长的没有希望的夜晚却太长了,而剧本杀一局就可以消耗掉好几个小时,对于我熬过那段艰苦的时光有着莫大的帮助。所幸的是现在我终于有了正常的生活,想起那段时光,我依旧想要心疼的抱住当时的自己。越是孤单的时光里,我越容易感动,我记得一天上课,我的一个六岁的学生给了我一块慕斯蛋糕,我真的非常感动。在那段时光里,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有人关心的感觉。我喜欢吃蛋糕,因为身体上的苦可以通过嘴里的甜来化解,所以每当我回家都会去逛逛蛋糕店,不贵,但是也是一份代表希望的仪式。
我也许讲不出太多深刻的东西,但是我希望我所说的能给到同处于孤独和痛苦中的你一丝慰藉,那么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请你相信你并没有那么孤独,悲伤总会过去,而充满希望的日子也总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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