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又想了半天,以前对于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曾想了很久很久,还是觉得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说不定分开是我们最好的归宿,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不是那么的爱你。”姚先生喷着浓烈的酒气站在妻子的卧室里,灯光下睁着血红的有些混浊的眼睛跟妻子说,夫妻二人已经分床睡快有八年了吧。
姚先生的妻子喜妹坐在被窝里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网络电视,丈夫已经很久没有进到她的卧室了,见丈夫主动推门走进她的卧室本已是很惊讶,而且听到丈夫说的几句话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快速把盯着电视的眼睛转向丈夫,丈夫肯定是喝了酒的,不仅喷着满嘴的酒气,他一喝酒无法骗人的就是脸和脖子都是血红的,明显是酒精对他刺激的作用。
“你说什么?你想和我离婚?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想好了吗?”喜妹也觉得自从夫妻二人分床睡后,更是连最后的一丝激情都消失了,无数个黑夜中睁大着眼睛想着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但白天一见到丈夫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便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婚姻中谁主动、谁热情、谁爱得多就是错、就是低下的,这些在十多年的婚姻中她生生的明白了,切肤的体会到了。
但尽管如此,也许是生活的习惯性,让喜妹觉得得过且过,就这样混日子过生活吧,已经四十出头的人了,就是离了婚还真能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吗?所以每每想到这里喜妹便用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坦然面对等等一大堆词来说服自己的一颗受了伤且躁动不安的心。
“是的,我想了很久了,你喜欢能干的男人,你喜欢爱拚博的男人,你喜欢陪着你一起喜怒哀乐的男人,我做不到,我年轻时也曾打拚过,但始终是拚不过命运的枷锁,我早就认命了,我喜欢和朋友三十一起玩,一起打麻将,一起喝酒,这你婚前都是知道的,我每天都离不开他们的陪伴,这种习惯我也知道不好,我这辈子毁就毁在这帮朋友三十的身上,可我又无力离开他们,每天等不到他们的电话我便象丢了魂一般坐卧不安,关于上进心和拚博在我心里只不过是个词,一个属于他人的词,我就等再混几年55岁就退休了,我已经喜欢也习惯了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姚先生说的是实话,结婚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他不在外面打麻将,和那帮人吃吃喝喝,一天两包烟抽着,不仅食指和中指被烟熏得焦黄,连眼睛都早就被烟熏得混浊了,新婚的第一天晚上还被那帮朋友硬拉着打麻将玩到凌晨三点钟才回家,那帮人不敢去闹喜妹的洞房,喜妹的不苟言笑他们领教过,喜妹那讨厌他们天天打麻将的眼神他们也早就领教过,但他们却不曾领教过和喜妹的较量,他们用无声的行动和喜妹较量着,看你喜妹能管住自己的男人婚后不来找我们玩,量你也没那个本事。
是的,喜妹幽幽的想着,这十多年的婚姻她的确是失败了,无论她用忍让,用温柔,还是用善解人意都始终没能拉回爱打麻将的丈夫的心,虽然婚前喜妹就知道丈夫喜欢打麻将,但是她当时想,每个人都是有爱好的,单身的男人更是需要有爱好去填补他空虚的心和大把的闲暇时间的,结婚后他肯定会把重心用在家里的,喜妹深信。
但是她错了,姚先生新婚三天时间,每天晚上都是玩到凌晨两三点钟回的家,她看着夜里欢腾、白天睡大觉的丈夫,心被深深的扎着疼,但她不会放弃姚先生的,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是自己非嫁不可的,婚前喜妹就跟姚先生说过“以后不管你干什么,只要开心就好,我不会干扰你的。”这句话是喜妹说的,喜妹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你给我一周的考虑时间好吗?”喜妹回答着姚先生的话,姚先生关上门去了客厅,喜妹把坐直了的身子180度弯下,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从不爱哭的她无声的哭了,就连哭喜妹都不想让姚先生看到,因为这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告诉她,眼泪在姚先生面前是半文钱不值的。
第二天喜妹象往常一样起床洗脸做早餐,但她没有再做姚先生的那份,吃过早餐她象平常一样上班,下班,晚上回家做饭。
一周后喜妹站在客厅,朝躺在沙发上听电视,看手机的丈夫姚先生说“明天我们一早去把婚给离了,我已经想好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给了我一个‘家’,谢谢这么多年你的陪伴。”表面风平浪静的喜妹在心里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这个屋子当年装修时喜妹还掏了7万多元钱的,这十多年住在里面生活算是交的房租好了,但十多年姚先生没给过喜妹一分钱的生活费,还时不时在家里吃喜妹做的饭菜的时候,不是嫌菜炒得不好吃,就是嫌菜不新鲜,还嫌喜妹炒的菜在酒店里从未见过,纯粹就是乱炒,刚开始的时候喜妹会笑嘻嘻的反驳说“我不是乱炒,我是在创新,你没吃过的菜多了,不要用无知当成理。”但姚先生却显得很不屑。
有时候喜妹气极了说你一天嫌这嫌那的,从来没有出过一分生活费,有得吃就不错了时,姚先生会说“不就是蔬菜白米饭吧?能值多少钱,就你一天抠抠搜搜的。”得,喜妹听到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了,心想,要是有谁能时不时的给我做顿饭,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了,这分明就是不懂感恩,话不投机无法再说了。
喜妹手上拿着由结婚证换来的离婚证,都是红色的本本,意义却变得完全不同了,一个是进入婚姻这座围城的通行证,一个却是走出婚姻这座围城的通行证,真是有意思,喜妹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在外面找房子住,你知道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不能在我那里住久了。”姚先生望着发呆的喜妹说。
“不用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我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喜妹在心里骂着姚先生,“妈的,当初我可真是瞎了眼了,找上你这样的人,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十多年来一起还着房贷,离婚没分你一分的钱,现在却跟我说着这么凉薄的话,我是不和你计较了,就希望你将来也受受这十多年来你对我的一切吧。”
一路上姚先生开着车,喜妹没有再坐进副驾里,而是直接坐进了副驾后面的后座上,一路上两个人无话,回到两人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屋里,喜妹的衣服不多,结婚时可以说得好听点就是免去了一切俗礼,只买了一件婚礼上穿的旗袍,难听点就是姚先生娶喜妹的时候连装修的钱都不够,还让喜妹凑了7万多才勉强装好新房,喜妹只是爱着姚先生,她觉得困难只是暂时的,姚先生的穷也只是一时的,有朝一日她相信她亲爱的姚先生会让他穿金戴银尽显富贵的,她不会看错的,也不会错付的。
但讽刺的是十多年的时间证明,喜妹的确是看走了眼,所有的想法只是喜妹的一厢情愿,人家姚先生可没有承诺过什么,只是喜妹单方面认为姚先生和她结婚时已经老大不小了,不想好好过生活也就不会同意娶喜妹了,难不成娶喜妹是好玩的吗?天底下好象还没有听过这样的傻子傻事吧,但现实的的确确是打了喜妹的脸,上天就是跟喜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姚先生婚后仍然是一匹脱僵的野马,仍然是信马由僵的活得自由自在,喜妹抱怨他两句时,他还嫌喜妹讨厌,太俗了,不懂生活。
喜妹三五下就把自己的衣服收好了,总共也不过只有一拉杆箱,喜妹拉着箱子朝门口走去,姚先生跟在喜妹身后说“你要去哪?我帮你拿下楼送你过去。”
“不用了,谢谢你!往后一切都更得靠我自己了,那就从这个拉杆箱开始吧!”喜妹听到姚先生想帮她送下楼这句话已经感动得眼里湿润了,她怕姚先生看到,逃也似的把身上的钥匙掏出来放在鞋柜上,快速提着拉杆箱下楼去了。
走到楼下拉着手中的箱子,喜妹真的没有想好去哪里?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回头又看了一眼曾经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一眼,然后毅然绝然的拉着箱子走出了小区。
“喂,说话呀,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打通了电话又不说话,是你吗喜妹?”喜妹把电话打给了老家曾经暗恋过她很多年的那个老同学,但电话打通后喜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两分钟,喜妹默默挂掉了电话,当初那个男同学一直追喜妹追到了家里,但喜妹却从未感动过,现在这样的结局下却想到了人家,十多年过去了,一切都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打这个电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吧。
滴铃铃,喜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老家的老同学打来的,喜妹犹豫着没有去接,任由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当电话响了第三遍的时候喜妹还是接听了电话,尽管保持着平静的语音向老同学问了好,然后就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没想到那边老同学却说“喜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有需要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但有一件事请你不要笑话我啊,我前几年离了婚,现在是光棍一个,所以说你有事尽管讲我很方便帮你的。”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在城里住烦了,我想到你那里放松放松可以吗?能在你那里帮我找一份工作吗?”喜妹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说。
“可以可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呀!求之不得你能过来工作,我们到时离得近又了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多好,说好了啊你赶紧回来,家里现在正在发展,需要有经验有文化的人,你要是回来了工作随你挑,但你不要急着找,先回来玩一段时间再说,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老家的房子是最多的,随便住,你赶紧回来,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去。”放下电话,喜妹的眼睛红了。
喜妹不再犹豫,直接拉着箱子去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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