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详细地知道自己是在何种情况下出生的,应该是千千万万情况中平凡的一种。像万众瞩目,遭受白眼或是忿恨的情况是没有的。
我出生时,母亲还县医院的床上在极致的疼痛中刚刚缓过劲儿,用一种颓然虚脱的姿态,有时候我感觉,母亲在我出生后的二十年里仍然没有从哪一刻的颓然走出来,她就像一棵草,看似干枯,却紧紧扎根于大地,姿态微弱但绵延不绝。从那一刻,母亲不是那个有资本撒娇心里有块青春的璞玉坐镇的女孩了。
我不清楚一个人应该怎样对待自己已经是一位父亲的事实,反正我是不喜欢。我宁愿自己是自由的,即便孤独,也不要背负他人的情感和人生。许是年轻,才说出这么不知轻重的话,但最起码,希望我的禁锢要来得晚一些。过早地进入了一种生活的模子,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我热爱选择的权利。
父亲也许带着六分欣喜四分惶恐迎接了我的到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用硬朗的大手垫在我的下颌,以便他看清我的模样,他是怎样看待这个娇嫩的小生命呢?据母亲说,我婴儿时期,并不好看,他会不会嫌弃我丑。然后最好其他人告诉他,这么小个人,还没长开,过几个月就圆润了。
然后父母就想攒着劲儿赚钱了。他们的大脑火车一样飞快运转。添置衣服,奶粉,药,上小学的学费,生活费…这几年是他们二人干劲最足的几年,计划着侍弄地里的活儿。将时间都插着缝安排,那劲头不亚于我们在吃饭时不忘瞟几眼单词的紧张。
我那时候就不是很在意生活的细节,上辈子绝不会是达官贵族。常常一睡睡一天,半夜也不哭闹折腾人。即使尿在了包裹我的小褥子上,仍沉沉地睡。那对年轻的小夫妻太累,索性就不管我了,任由我在湿漉漉的褥子里睡着。
我属于晚慧型的,爸妈会在弟和妹面前偶尔会笑说我小时候学说话和学走路都是最晚的。
我的心思也不细腻,虽然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敏感,但那不是对外界的。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所以对吃的用的不甚在意。有时候会在意,因为吃得美味我的心情就好,小世界就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对饭食做了一个错误的尝试也会烦躁一阵子,但点到即止。
妹妹是机灵的,她对外界比起我来要敏感的多,比如家里多了水果,新买了饼干等等。母亲问咱们的矮凳子哪里去了,妹妹立即就说在哪个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活了这么久才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不能计较,这样心也就宽了,反而像个没心没肺的。
我不说弟弟是因为他的个性处于我和妹妹之间,所以中庸的人最难写了。他的个性像母亲偏多,习惯随父亲,他对很多东西不在意,对在意的东西很执拗。虽然他平时表现很乖,但不乖的时候能气死人,跟我一样,沉浸在精神世界较多,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伴侣。
所以我不想贻害他人,不将就,不强求。
我愿是人世间的过客。穿过人山人海,历经俗世红尘。感于情,不深情。没有人违背本意迁就我,我也不用迎合别人的喜好。独来独往,自由自在。在别人的故事里走走停停,自己的故事止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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