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小把废纸团子丢进离我不过三步远的废纸篓里,不偏不远落进去,发出几声轻响——幸好没丢偏。
社会实践基地的晚上要比白天冷很多,没有一星半点春天的气息。除了冷还是冷,我把行李箱里装的所有衣服都套在了身上,鼓鼓囊囊像一个安全气垫。
我寝室隔壁床的瞿楠在出门后的半分钟又折返回来,打着喷嚏往身上裹了一件开衫
我盯着瞿楠,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带的冬装羽绒黄色小熊猫马甲套在了身上,顺便扣上那顶毛茸茸的熊猫头帽子。
我问瞿楠:“我穿这么些够吗?不够你就再借我一件。”
瞿楠说你别废话,我还得去准备主持知识竞赛,你快点下楼站队吧。
瞿楠又问我:“你心里有底没?要不要我给你泄几道题?”
我搓了搓发红的鼻子,说有底就怪了。你给我泄题我也转眼就忘。
“周渺渺,你个不长志气的。”
我讪笑着把她推出去。
外面确实够冷的。初春,三月底,我又很不幸地在这个换季的节骨眼上感冒了。更不幸的是,班主任在我感冒的关头,派我去代表班级参加实践基地组织的知识竞赛。意味着我要在又小又破的实践基地礼堂里,当着四个班两百多号人的面,混在学霸堆里,回答我最不擅长的一系列问题。
一路上毛毛细雨飘着,我嫌麻烦没有打伞,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挤进了小破礼堂。进去的那一刻,我惊慌了。
这也太热了点。
我瞬间觉得身上的熊猫外套成了一种负担,本想脱下来,可台上同班同学叫魂似的喊我的名字,我只能敞开了外套拉链,在几百人注视下慢慢滚上去,坐好了顺便环视一下四周。
“你心里有没有底?”张亦敏凑过来问我。
你和瞿楠统一口径了?
我理整理整头发:“在场五个班,我觉得我们拿个第二没问题。”
可能她觉得我说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张亦敏就真的踏踏实实转头聊天去了,留下我左右无援,盯着抢答器发呆。
可千万别像小学时候一样没听清楚题目就按抢答了。
我正发呆,隔壁桌四班有个姑娘就一掌按在我的大腿上:“你是周渺渺吧?”
我咧了一下嘴:“是,是我。”
她语气非常激动地指着我右边二班阵营的一个学生:“你认识那个吗?张鑫。他们班一个男生主持,把题目都提前告诉我了!”
我尬笑:“哦,是吗,好厉害。”
一边悄悄地挪了挪屁股试图远离他。
“咦?那边女主持是你们班长瞿楠吧?怎么不早说呀。”我突然感觉左肩被人狂捣,转过身看到这个妹子热情洋溢的脸,欲哭无泪。
“哈,是呀,是呀。”
“旁边那个就是许洛吧?是吧???”
许洛?
我觉得这个好耳熟,总感觉以前在哪里听过一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瞿楠那边。旁边低头看着主持词的男生足足高了瞿楠两个头,侧脸线条硬朗明晰得像刀刻一样,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色框镜,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像个老干部。
奇了怪了,隔壁二班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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