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从岳阳楼上下来后就一直在洞庭湖边徘徊。对于我们这些从北方远道而来的人,看到这样广阔的水域,还是在喜悦中带着震惊,于是尽管已经从岳阳楼上,从楼下的高台上拍了无数张认为不错的照片,最后还是走下曲折悠长的台阶来,近距离感受它了。
岳阳楼下好风光比起那一楼的古朴的有文字的文化氛围,洞庭湖显得现代而真实。七月的阳光携带着水汽,升腾起一片迷茫。君山岛隐约可见,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漂浮着。南来北往的驳船慢慢行驶,那些货船上一定是载了很重的东西,湖水几乎都是与甲板一样平。没有风,湖边水柳婆娑,它们有的长在岸边,有的就在水中,长长的枝条也垂下去探入水中,如同勇敢的孩子,似乎要徒手掬起一捧水或者摸一条鱼。记得从楼上往下看,湖边有一丛卧在水中的柳树,绿如淡烟,树下停着小小的渔船,颇有点古代的气息。如同一副恬静淡雅的水墨画。顺着湖边走,还看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停的船很大但也简陋,据说是当年赤壁之战,东吴鲁肃点将练兵的遗址,极不可信。
与岳阳楼的色彩明艳相比,洞庭湖是冷色的。青灰色的水面,青灰色的远山,一直向远处延伸,直到天边。我站在岸边一次次远眺,想像那些文人笔下能撼动一座城的洞庭气势,也想像它浩浩汤汤一路奔来,吞吐长江的威严,……然而这些都只是想像,也许在今天的太平盛世,这样烟波浩渺的洞庭,只是像巨大的摇篮,始终轻轻摇着,呵护这一方的子民。也许惯常就好想像,还是止不住设想正鸣着汽笛北上的大船,怎样徐徐奔赴更远的长江,想像君山岛以西,再往西,一直过去就是我们的家乡。这一片广阔的水域,其实叶承载不了我的无端的漫无边际心驰神往。
岳阳楼下这一带都属于巴陵景区。湖边青石路边一块块大石碑上的雕刻,都是古代文人墨客关于洞庭湖或者岳阳楼的诗文,以七律居多。有一些篆体或者狂草的,基本上一个字不认识,有点对不住那些名流吧。半下午开始,有人拿着小马扎坐在岸边的柳树下,从水里长出来的柳树也刚刚在岸边探出头。钓竿高高抛下,往往是不到一分钟就可以钓起再柳树从中觅食的小鱼。很有节奏有规律地鱼上钩。那些闲鱼,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就成了他们的桶中之物,据说最晚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上餐桌。为那些阵亡的呆鱼们感到可惜。
巴陵广场有一座雕像,名曰“后羿射蛟”,没有细看文字介绍,只是觉得那样巨型的雕塑,在那样广阔的洞庭面前,还只是一点点。这个雕塑我不想查询它的由来,且让那些说不清的神秘就那样存在吧。于是整个下午,我们在雕塑后面,湖边的台阶上坐着,吹着湖面来的风,从远古来的风,看太阳一点点西斜,下沉,下沉……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流走,连日来不停的奔走,此时连心也跳得慢了。
坐在湖边、天南海北慕名而来的游客,都沉浸在一湖托起的慢时光中,远处水中的游船静静地接受众人的住目打量,北朝栈桥上徜徉的美女们挥舞起艳丽的纱巾,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台阶,波浪发出有节奏的拍打声,有人抛起矿泉水瓶,空瓶子落在十几米开外的水面,引来众人责备的目光,可是紧跟着,一个小小的泰迪窜入水中奋力游向水瓶,它认真地划水,不断接近,最后一口叼起,在众人的掌声游回岸边,把水瓶放到主人脚下。原来是主人训练,那水瓶只是道具。仿佛要满足我们这样无厘头的等待,太阳突然从西天的云层完全出来,湖面突然就明晃晃地动起来,像无数闪着光的鳞片,由一条线,一条宽阔的明晃晃的带子,最后在变成橘黄色的一片模糊后逐渐消逝。太阳落山了。
洞庭落日所有的出发都只是为了归来。他乡的岳阳楼,洞庭湖,都已经深深留在我的脑海了。于是在某个下午,听到一名老师讲到洞庭湖,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画面,我的心底发出了一声——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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