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我懵懵懂懂地,竟喜欢上了你。从此,好多年的时光里,春夏秋冬,都成了你的倒影。
那个时候,我胆小懦弱,又扭捏矫情,从不敢对你表明心意,只敢远远地看着,看你路过的背影,看你与人交谈打闹,看你调笑其她女生,看你温暖地笑得像个孩子。
后来,艺术节时我们偶有交谈,你从我手中开心地借过一朵花,害羞内敛地送给台上唱歌的女生。我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她,她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有着高挑的身材,清甜的歌声,白皙的皮肤,满足所有女神该必备的条件。
后来听说,你并没有去追那个你心仪的女神,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样,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会胆小害羞,不知所措?那你会不会,也心疼这样一个跟你有着同样心情的我。
你比我小了近三个月,却比我高一个年级,从喜欢上你开始,我就只能一直追着你的背影。你初三,我初二,你初中毕业了,去了高中,我才开始步入初三。那时候,我最期待的,便是打听到你的消息。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成绩怎么样了,还有,有女朋友吗。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你喜欢上了一个同班女生,她好像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虽长得不算一眼倾城,可在你眼里,她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你为人忧,为人喜的时候,我默默地拿起笔,一张纸地刷着试卷,为中考做准备,每一次,看着你的头像,笑笑,又默默放下。
后来,我到了高中,却没能跟你同一所学校。我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我们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也偶尔交流着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女孩都会谈论的话题。于是,我所有的好朋友都知道,我喜欢着一个人,喜欢了好久,好久。她们都鼓励我去告白,我害怕,却不想承认,借口说毕业再说。
那个时候,有一个同楼层的男生对我说,你去哪,我就去哪。他说你喜欢你的啊,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啊。每一次见到他,他总有着开心而温暖的笑脸,即便得不到回应。看着这样的他,我想到了自己,在某些时候,他跟我是这般的相似。于是,我深知他所有的不甘和难过,我对他说,我跟你是一样的啊,你放不下,我又怎会放下呢?是啊,正因为知道这种难过和寂寞,我才不愿让他像我一样,无止境地等待,守着一个空有的希望,自欺欺人。
我是多么能懂得,那些看不见得不到的日子,那些渴望的情绪是多么折磨人。然而,我意识得太晚了,我已经深陷其中,固执到放不下了。
后来,你高中毕业了,她们都劝我把握机会,否则,只会越来越远。于是,那天,我假借恭喜你取得好成绩的机会,对你说出我深藏于心多年的秘密。明明早就猜到结局,被你拒绝时我还是很伤心,为了不让你尴尬,也保留最后仅有的骨气,我骗你说是在打赌,玩笑而已,然后,假装一点儿也不难过,没心没肺地继续玩乐嬉戏。
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放下吧,别为难自己。时间久了,许久不与你联系,我也就假装自己真的放下了你。只是,在每一个疲倦的午后,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我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两年后,我也毕业了,我报了北方的大学,离你也越来越远。我对自己说,好,就最后一次,我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还忘不了你,那我就告白,最后一次。
然后,开学一个月后,我跟你告白了,花了一个下午去编写的信息,从我喜欢上你,中间的点点滴滴,到最后的期愿。晚上,当我把一长串的信息发给你的时候,内心忐忑不已,紧张,害怕你对我产生怪异的想法,害怕你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更怕再次被你拒绝。
事实是,或许是单身太久,你也累了,也或许是被我打动,你答应我了。我不敢相信,翻来覆去地看信息,然后抱着手机边哭边笑 像个神经病。
我截屏了我们的许多聊天信息,上面,有你对我说的话,开的玩笑,还有,承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太过虚幻,常常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不真实,我一面开心地珍惜着,一面又小心翼翼地去维护,甚至小心得都不太像情侣。
还记得在我说我想一直跟你走下去的时候,你对我说,你会一直坚持不变政策走到底,而你的不变政策,便是喜欢我。你说以后过年的时候会带我一起放烟火,我们一起看春晚,一起打游戏,一起疯,一起乐。
然而,我并没能等来那一天,在它到来之前,你还是说了分手,五个月十一天,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告白的时候,我曾对你说,在你说分手的时候,只需要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我一定会干脆利落地放手,绝不挽留。于是,那天,你跟我说,其实一直以来,你都还喜欢高中时那个让你心动,暗恋两年,每天放学一起走的女生。我忍住所有情绪,跟你做最后的诀别。我一直咬着牙,对自己说不哭,不难过,最后,忍无可忍,一个人悄悄躲到厕所里无声地泪流满面。
失落了好几天,我终于能够慢慢走出你给的阴影,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不让朋友担心,也为了自己,我开始慢慢找回那个开心的自己。
我曾经很喜欢一首歌——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一个人,不会没理由的寂寞,而我的寂寞,在那些还未完全走出的深夜里,尽管我白天假装过得很开心,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还是会一遍遍听着你喜欢的歌,看着我们曾经的聊天记录,想起那些你曾对我说过的承诺,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究竟花费了多少力气,才终于忍着没去找你。
我怕了,怕了那种世界一片黑暗,每天紧张地去找各种信念来支撑自己的生活,我不愿再次去尝试,也不允许。我即便喜欢你,但我更爱的,还是自己,我不愿丧失掉那骄傲的尊严,不愿自己珍重的感情被再次践踏,不愿对自己失言,说好最后一次,就一定斩断了所有退路,说好干脆利落,就决不回头。
如今,我早已放下,那些年的时光,我不曾后悔喜欢过你,我一直喜欢对你用“喜欢”这个字眼,不是不够爱,只因为,我觉得喜欢是最单纯的感情,就像那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不参合任何杂念。只是,以后,我再不愿这么费劲心力去喜欢一个人了,我学会了珍惜,珍惜真正爱我的人,珍惜自己。
对你道别,我亲爱的初恋,此后,天涯海角,我们各不相欠。再见,便是点头只交,芸芸沧海,我仍愿你一切安好,但,这一次,心情是对一个朋友的真心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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