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妞!”
金浩说完佯装转身,趁我不备突然来个猛虎回头,吓了我一跳!这回,他得意地往坡上跑去。
我抓起雪团瞄准目标,来个远投抛物线。只听金浩啊地一声,歪着脖子抖着大衣领。
大山搂住我:“媳妇儿,这大冷的天,配上透心凉菜,够这小伙子喝上一壶啦!”
“小样儿,还嫩着呢!”我拍拍手套,看着金浩在坡上猴跳。
他气得朝我大喊:“等着,以后你睡觉记得睁着眼睛啊!”
大家见状一起冲过去,把金浩扑倒在雪坡上。冰雪融化在我们的脖颈上,真正的青春似火,神清气爽!
疯闹玩耍一阵,过够了瘾。我们已经爬上了高岗。风雪不算太大,远处屋顶上的游艇,依稀可见。
“哇,船怎么跑到房子上去了?”同行的女孩问。
她男友想了想:“可能是扔在海边不放心,担心被人偷走吧?”
然后他们看向我,这就尴尬了,我不知道标准答案!
“你们不说,我都没看见呢!放那么高,确实不好往上爬呀?老弟说得对,估计是防盗!”
大山拍拍我:“胡说什么呢?那是轮船式建筑屋顶,沿着楼梯登上去观海景的!”
“哈哈,我还以为大姐无所不知呢!看来这回糗大啦!”金浩立刻奚落我。
真是无语,哪里都有他?
“我要是万能的神仙,第一件事就把你踢到外太空去!”
金浩高兴地伸展双臂:“舒服,心情大好啊!”
还没等我再怼他,几只长相凶残的大狗,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直往男生身后躲。
金浩这时不说话了,紧张地挡在金琪前面。一见他这衰样,我就想笑。
“它们都没栓狗链,会不会有狂犬病啊?”美怡姐小声地问。
我对着美怡姐耳语:“别怕,这些散养的狗狗不咬人。”
“我们大家快蹲下,这样它们就以为我们是同类,应该不会咬我们的?”
听着金浩幼稚的建议,我忍俊不禁。前面那对小情侣就势趴下,大山终于没忍不住,瞬间笑喷了。
大家一连串犯傻的举动,引来狗狗们驻足围观。金浩回头瞧着我们,如果他的眼神可以释放高压电,估计我度不过雷劫。那对小情侣,跪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回,金浩的洋相出大了,实在有趣!
狗狗们好奇地看了一会,就摇着尾巴走远了。这里的狗狗大多都很友善,它们对陌生人早就习以为常,不会随便攻击外乡人的。
当然,特殊领域的狗狗们除外,因为身兼使命的犬类还是非常危险的。若听到犬吠,请保持两百米的安全距离。
一场乌龙过后,我们回到了车上。伊丽娜问我,带大家去火车站转一圈?她的建议立即被采纳。
那时的鹰巢峰,还不是结婚圣地;金角湾上,也没架起V字塔琴弦式大桥;去俄罗斯大岛探险,更不像现在这么容易。
虽然三面海湾,随处可见浪漫的沙滩,但是也要等到春暖花开,才能展现出它的旖旎风光的。
那时的海参崴,除了西伯利亚大铁路、列宁广场,还有一些军事要塞展览,好像再就没什么看点了。
汽车爬过一个很长的陡坡。透过车窗往外瞧,几乎都是单行道。虽然天气恶劣,地形糟糕,但一点也不影响当地人溜达。
大街上的婴儿车很特别,算是一大亮点。宝宝被包裹成一个棉球,躺在里面,底部更是兜得严实。大家推测,应该是随道路起伏不定,才应运而生的山地款造型吧?
再往前走,每隔三百米左右就有一个游乐场。两三岁的宝贝儿,就敢顶风冒雪地荡秋千,着实令人惊叹。
周末的学校大门敞开着,没有门卫把守。孩子们进进出出,随便在校外的雪地上玩耍,看不到家长们接送陪同。
这么美好的画面,金浩却突发感慨。
“就不怕有人拐卖儿童吗?”他忧虑地问。
我也是醉了:“喂!这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想的事情吗?”
“幼稚!这事关乎一个孩子的命运,一个家庭的幸福,岂能这么随意?”
哇!他说得振振有词,异常激动,真是令人无奈。这么缺乏安全感的大男孩,我可真是怕他了!
大伙一路兴奋好奇,外加为什么的行进方式,让我想起央视曾经推出过的一档栏目。好像是叫正大综艺?挺高大上的。
记得节目中,导游姐姐满世界的飞,与嘉宾们分享旅行见闻。中途还会提出各种有趣的问题,嘉宾抢答正确有奖励。
人家玩得那叫一个开心哪!到了陌生的国度,好奇的问题就是多。
被熊孩子们一带动气氛,顿时觉得海参崴有点意思了。此刻冒着冷风四处转悠,竟然变成跨国旅游啦!能与伙伴们一起,欣赏这座东方小渔村,不也美哉乐哉?
途经街道广场,随处可见保尔式英雄雕塑,还有悠哉悠哉散步的本地人。堪称模特儿的俄罗斯姑娘们,吃着冰淇淋三五成群地经过,让人怀疑零下三十度的寒冷,是不是我们的错觉?
大家感慨:这里缓慢的生活节奏,与那些古老的建筑真是相得益彰。没有危机意识的海参崴市民,更是令人难以理解,或许是政府的福利待遇太好了吧?
不过,俄罗斯人确实够勇敢,不愧是战斗的民族!
到了世界唯一的陆港,大家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姑娘们嚷着要拍照,一款相机就被硬生生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座椅上,栏杆旁,双头鹰9288标志下。孩子们摆着各种姿势,我的快门按个不停。
前面车站,后面港口,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屋内历史性画作,屋外集装箱码头。反反复复瞧一遍,才恋恋不舍地穿过马路,去瞻仰伟大领袖列宁同志。
当然,没有鲜花也要合影留念。把我这个拍照的忙活一身汗,冷风一吹居然感觉挺凉快!
正要准备去博物馆参观时,金浩提议大家继续游玩,他要打出租回食堂了。
“浩浩,让大姐跟师傅请个假不行吗?”金琪纠结地询问。
“我呀,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还是回去给你们准备晚餐了。”
同行的男孩突然道:“金浩,是你提议大家来穷游海参崴的。现在,怎么又不玩了呢?”
这时大家都看向金浩。我恍惚间,觉得他神情里闪过一丝警惕,还有意避开了我的目光。难道是我小人之心啦?唉,他就是个小破孩儿,能有什么秘密!
算了,见他坚持,我们也不想继续游玩了。来日方长的,等忙完有空再溜达吧。
送大家回酒店后,我和大山就立刻动身去哈巴送菜谱了。如果此行顺畅,应该明天十点之前就能赶回来。
我不擅长熬夜,后半夜大山来换,长途没人设卡检查的。我在路上补觉就是,乐器行的事情还等着处理呢。
走到中途,大哥突然来电话,说美怡爸爸的死因另有蹊跷!安排他的遗体过境时,居然惊动了俄国警方?听说中国警方也派人过来了,这两日就到。
最后,大哥催促我快点忙完手里的活,就带美怡姐去雅库。他说得非常清楚,我却听得焦头烂额。这是让我提前给美怡姐渗透,然后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呀!
大山拍拍我:“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还有我呢!”
我不说话,只是郑重地点头。一路的雪景配上车内的俄罗斯音乐,有种奔放又悲壮的韵味。
“先不要跟美怡姐提这事,等去雅库的路上再说应该更合理。”我叮嘱大山。
“媳妇儿,我们想法一致!”
这次大山没有开玩笑,很平静地看着前方。又过了一会,我开始正常思考问题。
“人都没了,能有什么事让警方抓着不放呢?”
大山将音乐声调得很低,才缓缓地说道:“媳妇儿,你有没有发现金浩很奇怪?”
“金浩?没有啊,他个熊孩子,能奇怪到哪呀。充其量就是个嘴炮!”
“说你幼稚吧,我要不跟着,被人卖了都得帮忙数钱呢!”
我可不想听他说这些,脚下油门加压。
“行,我没你智慧,那快点说主题!为什么怀疑金浩那小子?”
大山这时才想起拉过安全带,然后不紧不慢地分析起来。
“他在绥芬河时,故意接近你。那时,我还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一路上人多有个照应。”
“我以为你早知道会缺装卸工呢,原来是我肤浅啦?”
大山又来捏我的脸,被我一个眼神扫了回去,也可能是看在我开车的份上。
“其实,你也知道他有意接近我们。只是和我开始的想法一样,没往更深的地方猜而已。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很好的掩护啊!”
“说得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多想想没错。你觉得他想做什么?肯定不是打工。”
“他的目标也是雅库,但是不是美怡父亲还不好说。”大山笃定的语气。
我们在双城子没有停留,车上备着食物和水。开到戈尔斯稍作休息。道路两侧的密林沃野,已被厚厚的积雪抢了风头。
快到哈巴时天早就黑了,大山转移了话题。他从后座取过一本菜谱,然后笑吟吟地翻弄着。
“真是奇怪,这大老远的,非让咱们给带几本菜谱过来。也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心里在琢磨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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