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左传》,伯姬,秦穆公夫人,与夷吾同父异母。当得知夷吾被擒,带上两双儿女,以自焚相逼,要求放了她的弟弟。敢有此举动,岂能没有底气?这足见伯姬在秦穆公心中,乃举足轻重。在鲁僖公十五年,有当初出嫁巫卦,原文如下:
“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
贞得归妹(䷵),悔得睽(䷥)。两卦上爻一阴(⚋)一阳(⚊),故在《周易》文本,取归妹卦上六爻之繇,即:“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显然,史苏没照繇原样去说,这是为强调男方“无血”,而使得女方“无实”。进而,说秦乃西陲,因贫而会占晋的实惠。
孔子《说卦》下篇,言:“震,为雷”,“离,为火”。可见,史苏针对归妺、睽的外八卦,由震(☳)变为离(☲),又指出:秦晋不会因嫁女而消除战争,一旦起战争,这不仅对晋不利,还会伤晋根基。
虽然史苏占曰不吉,但为说天命不可违,于是扯上所谓申生还魂,及夷吾长子“从姑”事情。原文如下:
“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
对此,如何理解?睽卦上九爻,对应归妺卦上六爻,其繇曰:“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按《左传》说法,晋惠公元年(鲁僖公十年),狐突去曲沃,途见死去的申生,还驾着车。申生让他上车,告之:夷吾无礼,先帝同意将晋委托于秦,由秦祭典我。狐突表示,这行不通。于是,申生说:我再请求先帝,你七天后到新城西边,有一个巫人,会转达我的意思。之后,狐突守约见到巫人,得悉:夷吾将受罚于韩原。
这里,隐含有伯姬。伯,老大的意思。就是说,伯姬是申生、重耳、夷吾的姐,也是骊姬姊妹所生奚齐、卓子的姐。其中,她与申生同父同母。
伯姬不忍心,看到弟弟一个个死掉。为此,用心于秦晋之好。她的坚持,夷吾被放回国。第二年,夷吾长子圉,来到秦国,作人质。适时,伯姬为子圉操办了家室。子圉在秦六年,当听父病重,只身逃回国,如愿继位。
但不久,重耳回国,秦穆公护送。子圉的心腹吕省和郤芮倒戈,被迫出奔高梁。随后,重耳派人杀之。
除此,与该筮,还插了一段。夷吾埋怨父亲不听史苏的,他才有今天被囚于秦。陪侍的韩简,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乃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
实际上,《左传》借韩简之口,想讲一个道理,这就是:人作孽,天在看,怪罪不到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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