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有我喜欢的几样事,山雾,微风,和细雨,髫龄年代,还有雪。
那个年纪里,我对新鲜事物格外欢喜,最爱的事,是学习,学书本知识,学涂涂画画,学大人做农活,学哥哥假正经,记忆已然慌乱。
在搬到镇上的前两年,会偶尔会那个小山村,我记得,很远,小小的身子跟着奶奶深一脚浅一脚的行着山路,弯弯曲曲的小道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小脚印,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才能摇摇晃晃的回到小山村。爷爷还在村里时,他会走很远的路,来接我们,把我背在背上,问我,“爷爷好不好”。
后来彻底搬家之后,回去的日子更少了,因为山路漫漫,稍稍长大的我,不再喜欢回去,偶尔陪着奶奶回去一次,小山村几乎快成空村了,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田地大块儿大块儿的荒废着,也不再有一群群的小孩子嬉戏打闹。雨季的时候,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大堂门口,看着檐上的雨水穿成线,滴得门口的泥水沟排列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池塘。那是适合睡觉的天气,玩累了,就屁颠屁颠的往奶奶怀里一钻,沉沉睡去。
早几年里,年年下雪,小山村海拔高,积雪厚,还在老屋过年的日子里,每年都是冰雪覆盖。我和哥哥穿梭在田间,看露水结成的冰柱,亮晶晶的,多数时候,我会扯下那些冰晶,塞进嘴里,仿佛吃下了人间最美的钻石。黑狗很乖,总是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再后来,老屋塌了,故乡没了。
偶尔坐车经过那个小山村看见,剩下不多的村人都搬到了新农村,不再有山湾里一间间的老房子。
清晨的雾,弥漫在山间,海拔高的小山村,山尖上也是雾,似乎那就是人间仙境,极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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