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来信都是以林、立开头的,因为母亲的名子带林字,父亲的名子带立字。母亲为这事总是对亲朋们炫耀,可见奶奶的睿智之处。
在宾馆食堂采买是令大家很羡慕的。可是我却被另一份职位所吸引,房产分家成立四个公司,我们隶属于房屋开发公司,是当时本市,以致后来很长时间都是唯一一家国有的开发公司。
当时的马经理很有超前意识,电力在全国,当时都属于紧俏资源。他想在原锅炉房上火力汽轮发电机,可惜规模小点,汽轮机功率是一千五瓦千的。这就需要培训很多技术人员,公司同清华大学动力系签约,公司出钱由他们委培,最后他们还答应给发毕业文凭。那时的文凭不值钱,因为文凭热还没兴起。说句心里话,我就是为这张文凭动了心,如果能拿到这张文凭,不但解了心病,还有了炫耀的资本。
刚结婚不久就要去学习几个月,还把食堂采买这个俏活舍弃,等于舍弃家里一部分财路。所以说家里这边是不支持的,但我心意已决,清华大学我是非上不可。最后家里妥协了,我被列入去清华委培的名单。但不是第一批,而是第二批,与第一批相差一周的时间。
家里那边父亲的病情加上年龄增大,现在出行都拄着拐棍。弟弟小光跟着他,不管是去哪里,小光成了他秘书兼拐杖用。父亲年轻时脾气就不好,有病后脾气更是暴躁。多亏小光那等耐心,现在一到在一起吃饭,他学父亲骂他的语言,我是边笑边流眼泪,回想父亲那骂人的话语,当时感觉很反感,现在却觉得那么亲切!
无论是去沈阳卫爷爷家,还是去市里各个部门,都是弟弟陪着父亲。弟弟后来对我反馈,很多事情父亲做的很死板,不会变通。他只是想让爷爷事情得到认可和正名,最后有人提出,只要不再提政府为爷爷正名的事情,因为承认爷爷是烈士,就等于为爷爷正名了。我们兄弟两个,将来可以被安排在东三省任何一个部门,可是被父亲愤然地拒绝了。想想那么多人千方百计地,就是想把后人的出路安排好,可是父亲却舍弃这些,要那种多数人认为没有用的虚名。
很长时间我与弟弟对父亲有怨言,不理解。前几天我与弟弟弟妹在一起吃饭,最后给予父亲的一致评价是,父亲是具有高素质的人,别说在那个年代,即使在过很多年,父亲也是出类拔萃的。
把食堂采买的工作交接后,就准备要进京去全国屈指可数的高等学府——清华大学。临走之前还发生个小插曲,文华是第一批学员,通过舞厅收票,我们两个很合得来。我在评剧院那一趟,其中一家小饭店为他践行。吃喝正高兴的时候,邻家饭店的服务员小姑娘哭着跑来,说被两个喝多流氓调戏了。我们过去,看见坐在那里的头还在叫嚣,我对他耳台子就是一掌。后面那个手下拿着啤酒瓶向我扑来,我没有转身来个后踹,那小子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下。等评剧院附近的朋友们跑来,要对二人大打出手时,我对大家说放他们走吧。
去京的日子终于等来盼来,第二批只有我们几个人,力侃也是我们二批成员之一。坐在去北京的火车,心情有些激动,祖国的心脏,令人神往的高等学府清华——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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