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恩有您,我的上帝啊!
我在您的脚底
讨一口吃的
我双手捧着
您走前程的脚
它的高度超过了我的眉头
用我吃饭的嘴
用我咀嚼的牙
用我虔诚的心
来替代手指的按压
我的上帝
我嘴里塞着您的脚
我不能讲话
可我竖着耳朵
目不转睛
等着您发话
我的上帝
我口里的您的脚
对我至关重要
它就是我生命中所有的味道
油盐的
蔬菜的
鱼肉的
西药的
中药的
ICU的
分娩的
奶粉的
疫苗的
书包的
书本的
试卷的
房产证的
结婚证的
养老保险的
我的上帝啊
我的牙齿与您的脚
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
那是我全部的敬畏和惶恐
我控制我的牙齿不穿过它
我控制我的口水不浸透它
我控制我的卑微不辱没了它
我感恩您的脚
感恩您奔着前程的脚
它走向远方的美好
也捎走了我很多活着的苦情
我的上帝啊
您的手可否让我亲吻
您的腿可否让我亲吻
您的身体还有哪里可以让我亲吻
我盼您慈悲于我
我盼您光顾于我
我盼您让我去做更多的更多
因为只有您
可以赐我生命的延长
可以赐我人生的光明
可以赐我美好的希望
感恩有您
我的上帝啊
(二)这种活着的方式不是选择
我如此活着
用一种
你们看不上的方式
你会说
换作是你
宁愿死
我不行
我没得选择
这根本就不是选择
(三)啃掉……
我啃的不是脚丫子
我啃的是生活
我啃的不是腥臭
我啃的是活着
我啃的不是卑贱
我啃的是底线
我用我吃饭的牙齿
啃掉这个社会最后的道德
直到它如古巴比伦王国一样
瞬间坍塌
我不敢咬牙切齿的用力
我让你觉得力度刚刚好
好到
在安乐中悄悄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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