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的生命可以用结婚来做一个分割,结婚前的若溪生动活泼,充满阳光、乐观自信,自从结了婚,怀了宝宝,在孕六个月时受到了一次强烈惊吓,若溪的命运从此被改写了,自从经历了那一次午夜惊魂之后,若溪的身体精神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整整一个月不能入睡的恐惧,让身怀六甲的若溪瘦到不足100斤,最后孩子也提前一个月来到了人间。
若溪满月后,妈妈走了,迎来了婆婆大人,22岁的若溪,和一个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的人一起住,实在是一万个不情愿,她想回妈妈那里去带孩子,去调养自己的身体,可是面对新婚一年的老公,面对刚来的婆婆,她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需要和感受,她更多的是害怕自己的表达会招来老公的差评,说若溪不懂事,若溪太在意她老公了。
就这样若溪怀着一个要孝顺婆婆的信念,婆婆不管怎么都不能说的信念开始了她人生的一段特殊关系 经历,刚满月的若溪依然是虚弱不堪的,午夜惊魂的创伤还没有得到全面的修复,又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顾宝宝,婆婆 一来就表示了她不会买菜、她洗不了冷水,若溪只好默默承担她不做的一切,洗碗、买菜、洗尿布,带孩子,婆婆只负责用电饭煲煮点米饭,煮一锅白菜就安心的扎她的鞋底子了。期间诸多言语和行为的刺激都 让若溪想起来就愤怒不已,若溪自己也纳闷怎么就那么害怕婆婆,晚上带孩子睡觉睡不好,白天宝宝睡了,可若溪却不敢和宝宝一起睡,她怕婆婆说她懒、舒服了,总之半年的共同生活,让若溪充分体会到了那种窒息一般的压抑,虽然是自己新婚的家,若溪却有一种不是在自己家的感觉,处处不自在,尽管对婆婆充满了意见,若溪却从来没有讲出来过,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放在心里一直压抑自己,折磨自己,若溪不知道她和婆婆之间的关系模式是启动了和谁的关系模式,半年的不愉快相处,却给若溪带来了大半生的痛苦,由于愤怒被压抑,若溪几乎时常陷入对婆婆的恨和对自己无能的指责里,非常痛苦。若溪真后悔,她为什么不能象其她人一样勇敢的让婆婆走,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为什么明明有资格表达自己的愤怒却那么害怕一个乡下的不能识字的50多岁的女 人。
因为公婆想要跟儿子一起生活的各种暗示,让若溪不仅恨,又在恨里添加了怕,半年在一起相处的阴影让若溪真是不寒而栗,好害怕有一天他们其中一个走了,另一个非要跟她住,想想都怕得不得了,可是若溪却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跟老公和盘脱出,直到实在内心无法承受,才开始试着对老公讲出心中所虑,讲了一次不够,在重新担忧起来的时候又必须找老公讲,若溪总感觉她在这个家是没有地位的,她的话是不上算的,哪怕老公答应了不跟他们一起住,若溪却不相信他的话,需要老公反复多次的保证,她才可以有短时的安心,她害怕他到时候不尊重她的感受,依然按他的意思办。她不知道在她和她老公之间,为什么她会觉得她比老公没有地位,为什么家里的事她是做不了主的,若溪总感觉她是一个弱的一个小的,她需要在一个权威面前不停的表达自己的需求,她生怕这个权威答应了又反悔,而她一直看重的东西就在权威的反悔里一下子破灭了。
若溪就在这样的恨和担忧里痛苦的活着,还有老公对他原来家庭不遗余力的帮助,也让若溪觉得他的心是不在他们这个小家里的,她和女儿在老公的心里是没有位置的,若溪不知道这样的解读是基于事实,还是只是她的解读。若溪听说过事情本身没有对错,让人们烦恼的是人们对事情的看法与解读,若溪不知道如果换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问题,她又会是怎样的看法呢?
关于这个问题,若溪和老公说过多次,但每次说到 这个事情仿佛就是一个他不能被触碰的领域一样,一说就烦得不得了,这让若溪有些害怕,他的过激态度反而让若溪觉得是自己不讲理了。若溪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谁也说服不了谁,若溪认为他没有尊重正确的序位,把原生家庭置于他们的现有家庭之上,而他的说辞听起来也让人十分无语:我帮助他们,你是没有吃没有喝了?
由于彼此之间不能达成共识,这成了若溪始终无法翻过去的山,现在若溪学习了疗愈原生家庭的课,听了家庭系统排列的法则,更是为自己找到 了愤怒的理由,她先是跟老公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并表达了他这样做会让她觉得他的心里是没有若溪和女儿的感受,如果以后再这样下去那么就分手的意见,并给他发了音频,希望他听听,可是他却十分抵触,这让若溪感到有些绝望,感觉他如果不听,以后还会出现她所担心的事情。
若溪的老公前年栽了跟头,一下子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家伙,若溪内心里其实有隐隐的欢喜和放松,这下好了,他再也不用考虑这个没房子,那个不好过了,但她还是会担心他一旦东山再起,就又会去帮助这个帮助那个,尽管他的哥姐儿女都已成婚。
需要说明的是,老公栽了跟头,若溪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了,从前不敢说的话敢说了,从前只敢小心翼翼说的话现在敢于大声说了,从前不提离婚二字的,现在也开始频频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了。不得不承认这是若溪低自我价值感的表现,以前的老公是个公司一把手,尽管那个公司经营起来十分不顺,但毕竟是个单位一把手,在若溪潜意识的深处是有这样的信念的:她不配得到一个优秀的男人,她配不上他,她必须牺牲自己的需求才能换来一段稳定的关系,她必须奉献讨好才能赢得他的爱,反过来就是说若溪是不好的,她必须在关系里努力做一些什么才能得到 一些什么。而现在他垮了,她反倒舒服了,还不想和他过了。
若溪陷入了思索,这一切的发生是想说明什么 呢?难道一切的境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都是为了顺从潜意识的安排?感觉不配有一个优秀的男人,那么就创造这样的境遇让自己终于可以得到一个和潜意识相匹配的老公?老公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家人,而自己却总是选择支持与沉默,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是潜意识觉得自已不配得到老公完全的爱?和婆婆之间的互动总是选择忍气吞声,也是受自己信念的影响,什么孝顺婆婆就不能与婆婆发生争执,这是什么样没有道理的信念?背后其实也是一种对权威的害怕,害怕得不到权威好的评价。
若溪想,与所有人相处的模式,绝不是结婚后才有的,而是一直以来长期沿用的模式,只是以前太过无明,从来没有去观察过自己的所思所想,起心动念,只是若溪很苦恼,太小的时候她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她无法清晰的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去观自己是如何被对待的。她只是隐约的感觉自己从小就是压抑的,就是不敢直接去争取自己利益的人。
若溪清楚的记得也是一个下雨天,那时的若溪大概6、7岁,她在隔壁叔叔家和她的堂兄妹一起玩,玩着玩着,她突然在他们的一个竹蓝里发现了自己丢失多天的一个银色口哨,当时她的心一下子揪住了,这是我的,为什么知道是我的捡了却不还给我,若溪的头有些晕眩,她在想怎么表达这是我的,她在想我怎么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胆小的若溪却始终伸不出自己的手,若溪怀着强大的悲痛离开了叔叔的家,这悲痛里有对自己胆小的指责,有对银色口哨的无比不舍,回到家的若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坐在高高的石头门槛上开始了她的哭泣,她边哭边表达那是我的哨子我的哨子。。。但最终那个属于若溪的口哨也没有回到她的身边。
长大之后的若溪的确定也是一直沿用这样的模式,她从来都不直接表达自己,而是忍忍忍,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才会去表达,而在忍走向表达的路上,却消耗了太多纠结的能量。
回首若溪半辈子充满烦恼的人生,前半辈子,自己的剧情交给了小时候输入的木马程序,内在没有力量,无法做自己,过于看重外在的评价,对自己充满了指责不接纳,没有力量保卫自己的界限。昨天若溪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从来没有被尊重过界限的人是没有力量守卫自己的界限的,若溪想大概就是说的自己吧。
现在,若溪40多的年龄才开始接触到心灵成长,虽然显得有些晚,但若溪坚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要不断的坚持探索,终归会遇见最好的自己,若溪觉得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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