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电话里说,最近一年来的日子很是喘不过气,父亲癌症晚期,母亲健康状况也不断退步,儿子高中恋爱比学习认真,爱人因压力想辞去体制内的工作。
我问朋友:那你呢?
朋友叹了口气,说:麻木可不可以算一种境界?我可不可以约一个人私奔,涉水跋山,行一段远程?
我说:你认为私奔必须是两个人的事吗?
朋友说:当然是啦,不过最好不是女人投奔男人,而是男人领着她一起走。
接纳生活中那么多的困难和不易,朋友已经足够强大,但是仍难免存在孤独与乏力,以至于渴望有一个和她结伴而逃的男人来引导。
在心里默默认同了她的坚强以及无助,但是却从心底飘出一个异样的声音:谁说一个人不可以私奔。
问她:你没想过一个人私奔啊?
她应是咽了一口水的样子:当然想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你知道的,一个人私奔,就会太负罪,放不下的太多。两个人逃跑,一定会多一个借口。
说完应是又咽了一口水。记得以前,她经常慢慢品饮的是咖啡。
这使我想起,少年时想独自做一件事情,怕父母不准,就与伙伴密谋一下,让她到我家以找我帮忙为借口。然后心虚着出门,把本想一个人做的事开开心心地变成了两个人的事情,你情我愿,你好我好。
现在自然大不同,逃避才是私奔的直接缘由,就算鼓励自己有一万次的勇气,却不会成全一次的可能。那个不能成为现实的虚设男伴,也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借口而已。
可是,有一个叫王迪诗的香港美女,实现了《一个人私奔》的强烈愿望,她和一个男孩子在意大利巴洛克建筑前随心而行,一共谈了7天的恋爱,她在尼泊尔的森林里和眼前的黑熊对峙,在夏威夷、在法国、在印度、在上海……她丢掉烦恼、丢掉荣禄,赏味了各种毕生难忘的风景,彻头彻尾地享受着一个人的私奔。
我的朋友以及我的今天,都难逃现实的羁绊,难以放置当下的任何。她的现状自然清晰可见,可是我的私奔也若同空中楼阁。
例如,当我在茂密的森林里观察细思参天的古木为何如此挺拔高耸时;当我站立海边,自恋着自己根本看不见的背影,想象着欣赏自己随风飘然的裙袂时;当我泛舟湖心,站在小舟上看风景,还想让看风景人在岸上看我时;抑或是当我坐乘稳重而疾驰的高铁,打开笔记本准备记下几个字时,我的手机总会适时地振动鸣响,呼唤我关注通讯录里的人和与他们相关的事……
因此,实在无法把这样的旅行当做私奔的样本,更没有资格冠以一个人私奔的名义。
“年锦华时,我经常写情书,像古埃及的写信佬,像日本的“恋文横丁”,写尽人世间的一切暧昧柔情,又或风光埋葬一段段腐朽感情。”“现在我游历世界各国,依旧像写情书般写尽世界的模样与风情,携带着世间的各般情愫一个人开始私奔。”
难道是王迪诗因了曾经32岁的年龄,才早早践行过了一个人的私奔?
而朋友和我今天的不能,是因为错过的这般年龄,还是因为“未来”早已化作“现在”,不可企及本来就是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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