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帮你揉吧。”你再次走进我家,见母亲正在揉面团,走近说。
“别、别、别。手揉伤筋,不会写字咋办?”母亲用右手手肘拦开你。
“也好,等下你切好剂子,我来擀皮。”说话时,你的眼睛还在四处扫描。
“你就不问问小子去哪儿了?”母亲故意停了一下,嘴角却掩不住心里的微笑,“你还是找根木棍去小溪边找找,也好把萝卜一起扛回来。”
“在小溪边?”母亲头也不抬地点点头。“萝卜地在樟下山半山腰,洗萝卜应该就在小溪里洗。”
正说着,父亲手拿着萝卜筐到家了。父亲的后面跟着空手的我。
“哈哈,哈哈,阿姨正吩咐我要去找你们呢?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摇动着小手也摇摆着小腰身,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与我的父亲说。还没等父亲在厅屋里坐下来,你又主动倒了一碗凉白开递到他手上。而我正不停地眨眼向你打招呼呢,提示你不要太热情,难道你看不见?相反,我还分明见到了你用右手在自己背后向我摇了摇,你这在暗示着什么呀?
父亲顺势把开水碗放到六仙桌的边沿,松开烟叶袋的细绳,拿出铝嘴铝锅竹竿烟枪,然后站起身,从中堂扛几的抽屉里找出上好的黄烟丝,塞满烟锅,火柴“刺拉”一下,把烟丝点着了。父亲“嘿嘿”地笑了两下,一副心意满满的样子,让人看了后背直痒痒。
“窟、窟”,父亲手掩嘴鼻,低声空咳了两声。“老烟鬼,你不见有客人来啊。终有一天,人不被饭噎死,会被烟抽死。”母亲抬起头,手却不停地擀着一张张馄饨皮,恶狠狠地说。
“你放心,自家种的黄烟难不倒我,”父亲别的不那么自信,对自家种的棉花、烟叶和麻皮特别自信。
“你看看自己,用镜子照照你自己,都瘦成乌烟鬼一个了。”听母亲的话,最好要反着去听。
“家里来客人?说的是你吧?屁小孩一个。”父亲在烟幕中露出一张白森森的脸对你说。父亲全身都黝黑,就是脸部与腰部皮肤雪白,是斗笠和裤衩的功劳。如果这样的身子在夜里行走,说不定人见人怕。
你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怕,你还事后说:“谁家父亲没有几个爱好,不是烟鬼就是酒鬼,烟鬼酒鬼比赌鬼要强。”(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2年9月27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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