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光线,像一枚炮弹,直接砸在一张钢板上面,然后灰烬甚嚣。我知道,飞机的起落架,放下时,无异于这种感觉。
滴了一滴眼药水,揉了揉眼睛,才适应了此时刺烈的光线。
睁开眼睛,深蓝色的寂地,被勾勒上一层层厚集的水蒸气,我擦了擦舷窗,看了一眼手上的钟表,发现此时已接近下午三点钟。
此时的天气,还不太温和,冷冽的风,像一层坚硬的冰层,萃取了来自西伯利亚的极寒。
我想只需一夜,刚准备挣脱开花苞的鲜活小生命,就又会重归于死寂。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从附近的免税店走出来,裹上大衣,便等在了候机室里,足足有三个小时。
候机大厅倒是安静,我倒了一杯水,那水滴直接砸穿了清晨稍有起色的人息,于是,又是一片死寂,就听到,那躺在透明玻璃桌上的杯子里的水滴,脱离杯体时,砸出来的声息,啪嗒,啪嗒,啪嗒。
我闭上眼睛,在七点一刻,准时醒来,然后去对面的区域排队登机。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出国了,前两次,是因为顾小寒的事情,这一次是我自己的事。
明朗来电话时,我刚下飞机,刺烈的白光,扎的眼睛生疼生疼的,电话里,明朗粗着嗓门,一直在咆哮,“喂,殷西川,你到了没啊”。
明明说的够彻底了,不用他来接机,不用他来接机,可依旧如常的在机场看到了那张小巧玲珑的爷们脸。可以说,明朗属于那种错乱搭配,长得精致,个性胡来,粗鲁,爱发脾气,虽然不会开玩笑,却时常引得周边尖叫声连连,不时地,会伴有几场火山爆发的精彩戏份。
我是搞不懂了,陈姐是怎么喜欢上这小子的,我又习惯性的裹了裹大衣,这里的气候,虽然比北京温和多了,但也无怪乎刺骨的早春,是一个劲儿的冷。
明朗手拎着一只羊皮小包,见面了,就是一熊抱,我说,够了啊,明朗,哥哥受不了这种礼遇。明朗大大咧咧的说,好哥们嘛,见面总得热情一些嘛。
陈姐呢,没跟你在一起?我留意到明朗的小皮靴,应该是陈姐的手笔,毕竟不是每个爷们,都会像明朗一样喜欢玫瑰色的皮靴,但这款式必然是陈姐的眼光无疑。能够忍受明朗,爷们范却又女性力大爆发的女人,实在不太多。
川子,北京的沙尘暴很猛吧!他提着我最大的包,那里面可装满了拍摄的镜头以及各种相机,自然很沉,他却大气也不喘,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小身子板。
是啊,想要体会一番吗?我挑了挑眉毛,前面的女人,在冲我们挥胳膊。
我说,那谁啊?
贝贝,来时她掌的舵。
什么贝贝,从哪里冒出来的贝贝?
来嘛,她家的海鲜老好吃了。明朗一把抓过我的胳膊,猛地一拉,我直接趴明朗的肩膀上去了。
明朗,你神经病啊?没轻没重的。这姑娘赖赖呼呼的倒是很亲人,一把抓过我的右手,然后使劲的握了握。
你就是殷西川吧,久仰大名,我是陈贝贝。果然物以类聚,这都是跟明朗的个性相似的一类人,不过这姑娘的姿色,还是不错的。
走啊,川子,愣神了?明朗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我愣了愣,左手边的手提箱,被陈贝贝接管了。
明朗哥的朋友好逗啊,陈贝贝笑嘻嘻的发动起了小越野。
川子他自带呆萌属性,明朗拉开一罐啤酒,然后递给我。
好久没见到这么晴朗的天气,陈贝贝特意把车窗开到最大,倒灌进来的风,把我的刘海儿,吹得一缕一缕的,一直在眼前左右的摆动着。
川子,你跟顾小寒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有时候真想一枪崩了这小子,说话总是不合时机,没轻没重。
回去再说吧。
陈贝贝停下车,然后回过头,看着我跟明朗,窃窃的笑着。
西川哥哥是为情所困啊?
没有了,只是来这里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路途应该很漫长了,明朗把仅剩的两瓶啤酒,递给驾驶座上的陈贝贝。
贝贝,来,给你增加点营养。明朗笑嘻嘻的拉开车门,然后坐到驾驶座上。
明朗,你太乱来了。
川子,在国内时,你可没这么啰嗦。
翻了翻白眼,简直能气到休克。
我凝视着窗户外的流景,他们像我看过的大多数风景,呈现着一种流质的状态,某些凝固的画面,只是在脑海间稍作一夕停留,便又呈现出溃散的状态。远处的绿色丛林,就像一片绿油油的雾气,在眼前打散打稀,然后在脑海里稀释,逐渐的呈现出一种淡薄的余味。路两旁的白色风力发电机,只是充当着画面中线条的作用,无数的线条,像一条条斥力挥毫的笔杆,静静的杵着,然后蓝底的天,就会不时地闪现出一条条棉絮的长条,就像那笔杆,沾染了浓墨,挥毫之后的余迹。
西川哥,这里美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美,美的妖娆,美的放荡。
陈贝贝吐了吐舌头,明朗回头就是一句,川子,这些年在国内憋屈坏了吧,晚上哥几个出去溜溜?
我当然知道明朗嘴里的溜溜,只是让裤裆的拉链遛一遛。明朗哥,你就不怕川西哥哥告诉陈姐姐啊?
川子是我们这帮哥们里,最讲义气的,不过呢,我只是说着玩玩,我们从来不是那样干的,是不是川子?
是,才怪呢,你没灭了你家祖坟上的高香,就算我看走眼。
明朗打哈哈,喂,川子,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说着,笑着,闹着,玩着。大家只是聚在一起,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我知道,在别人面前,明朗这小子精明的很呢!不然,没多少斤两,陈姐也不会爱上明朗这小子的。
赶到海洋公园的时候,天都黑的透透了。没想到陈贝贝的酒量那么好,我跟明朗在海洋酒店,吃了些食物,但主要是划拳喝酒,陈贝贝一直充当着梁上好汉的角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我说,哟,姑娘,好酒量啊。
陈贝贝每次都会将碗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那碗虽不是大海碗,但绝对能盛八两米饭。
明朗摸了摸油乎乎的嘴,说道,你甭管她,她就那样,你把她当一大老爷们就成,明朗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含糊的把我从北京带来的老白干倒满一杯。
哥们诶,这原汁原味的家什,就是好,我特么都几年没回国了,怪念想的。
明朗哥哥,偶尔也会那么忧郁一点点啦。陈贝贝用手指刮了刮明朗的鼻子,切,小孩子,你懂什么叫思乡啊,那叫睹物思人啊。
我撬开一瓶干红,然后一股脑倒出了半杯子,喝着呗,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你铁定不会回去的。
谁说我铁定不会回去,谁说我铁定不会回去,到最后,我背着明朗,和陈贝贝一起走夜路回陈姐家,明朗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就重复那句话。
顾小寒一直都说我不太会讲故事,好端端的一个喜剧,我愣是能把它讲成悲剧,有时候进影院,往往其他的小情侣都是嘻嘻哈哈的走出来,可我跟顾小寒总是眼神忧郁的看着对方,好久,好久都不说一句话。
顾小寒说,西川,咱以后能别再讨论这剧情安排的话题吗?
我说,成啊。然而每次去影城我跟顾小寒依旧会伴随着别人幸灾乐祸的嘴脸,争吵着走出电影院。
说白了,我就一忧郁的文学小青年,可劲儿的吹牛,可劲儿的作死把文章的主人公统统写死。后来,我看豆瓣书评里关于我的作品的评价,很多人点了五颗星,评论里最气势汹汹的,是一特生动的冷笑话,作者大大,您死一回给我们看看吧,我们老期待了。
我只能说恨之切,爱之深了。
当我的第一本小说,终于要出版发行时,顾小寒却提出了分手,我那阵子真是懵圈了,连充分的理由都不给我,你就跟我提分手?于是,我就跟顾小寒不停的吵,从早上吵到晚上,又从晚上吵到天明,我都不清楚我的精力,竟然这么的充沛。肚子饿了,我就下两包泡面,顾小寒的那份儿要加荷包蛋,我的那份儿要加火腿肠,等两碗面煮熟了,顾小寒已经从楼下拎着两袋水饺上来了。
吃吧,吃吧,狼心狗肺,你也能吃得下去。顾小寒把热乎乎的一袋饺子,摊到盘子里面,然后从厨房里,拿出一些酱油和醋,把最大的盘子里的肉馅饺子推给我,然后自己吃小碗里的素菜饺子。
这会儿,我们开始冷战了。我们似乎都约定好了,喘气儿都不在一个频率上,顾小寒睡觉的时候,我就在打游戏,我睡觉的时候,顾小寒趴电脑上淘宝。除了每天早上同时醒来,然后又同时伸手拿相同颜色相同花纹的杯子,漱口时,彼此厌恶的看着对方。
喂,不是早说了吗,让你整两个图案花色不一样的漱口杯,天天拿错杯子,真特么恶心。
她愣了愣,然后一脚踹在我的档位上,我疼的弯下了腰,你丫的还动武啊,小心我休了你,把你打入冷宫。
顾小寒冷笑了两声,你要再惹我,我就让你连做龟孙子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我在厨房里煮泡面,这次没给顾小寒加蛋,我给自己加了两根火腿肠。
顾小寒,看着清水的汤面,愣了愣。然后直接痛快的说,殷西川,你自个儿守着这两碗面过吧。
啪,她把门甩上了,然后迈着两条长腿,轩然而去。
好,你走,这两碗面条都是我的。
稀里糊涂的一觉睡到天明,房间里没啥动静,我轻手轻脚的摸到顾小寒的房间去,发现门被反锁上了。
真能睡,到中午十二点多了,也没见她房间有啥动静,心底有着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要发生一些事情。
顾小寒,你还睡啊,你天天说我懒,我看咱也就是半斤八两,我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她的房间还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觉得事情不妙,便一脚把门踹开,这房间里,哪有什么人呢,连个鬼都没有。我没留意到任何的家什,只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小纸条。
西川,我觉得我们该说再见了,你保重——曾经爱过你的小寒。
这顾小寒平日里就挺干脆利落一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啰里啰嗦,而我则恰恰和她相反,这或许就是劣势互补吧。
至于她的干脆,从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你瞅瞅这衣橱里上千的衣服,她一件都没带,除了她身上穿的那件紫色花纹的长裙,像平日里他喜欢的紫罗兰披肩,樱桃红衬衫,紫色蕾丝边罗裙,她都没带。
她不给我挽留的机会,而这恰恰是她的作风。
关于顾小寒跟我的故事,实在是多到说不完,我先放下了笔杆子,总之这篇稿子,只要周五交给我的责编就好。
夜里风刮得猛烈,被褥有些潮湿,我翻了翻身, 意大利的夜空,纯澈唯美,我不记得北京的月明,是于何时何地重现在眼前。这冰洁如水的光华,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一处又一处的光斑,我想我的身体应该漂浮于那片白色但却安静的月光之上,我真的以为,我是这夜里,唯一能够飞翔的天使。细碎却又倔强的光,温澈却又恬淡的光,此时此刻,我想我早已遗忘了这夜里的寒冷,我很温暖,很温暖。
陈姐叫陈若仪,是我跟明朗的校友,只不过陈若仪比我们的年龄稍大一些,毕业也比我们早了两年,明朗费尽心机,在大学苦苦的追求了陈姐两年,终于可以胆大妄为的当着陈姐的面,喊她若仪了。陈姐人很开朗,脾气也凶得很,电话里,明朗经常哭丧着一张脸,跟我埋怨,说当时追求陈姐就是一场完美的笑话,如今明朗活成了笑话。
根据平时的所见所闻,细细分析来,其实陈姐跟明朗还是蛮搭的,为何我非要喊她陈姐呢?这是有因由的,陈若仪的脾气急躁的很,很少有男人能压制住她,当然明朗是更加不可能了,他们只是和谐相处,彼此尊重对方的习惯,而不是强制的夺取对对方的领土所有权。
大一的时候,我跟明朗同时进了轮滑社,而当时轮滑社的社长,便是陈若仪,如果没有那次事故,陈姐可能也不会走入我和明朗的世界里,因为当时的我们,都是性格内向的小青年,对于奔放开朗的陈姐,我们是可想而不可多想。
轮滑社每年都会举办几次像样的夜刷,从晚上八点钟,刷到凌晨三四点钟,然后五点钟吃完早饭,赶回学校时六点半,七点钟去教室上早自习,就是这样。
但属于我跟明朗的第一次夜刷便发生事故,事后,只能怪明朗技艺不精吧。成都市区的街道,有些狭窄,往往转弯时,难以辨识得到对面的人或者车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成都的某些街道,经常会发生事故,所以,很清晰的一件事情,明朗钻人家车底下面去了。还好,没受伤,但却受了惊吓。
明朗从车底下,钻出来,开车的司机,一直在叫嚣着,说一些难听的秽语,这时的陈姐,便坐不住了。搬起路边的二十斤石块,一把砸在汽车的前挡风板上。“跟这种人,无须讲道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时开车的司机就傻了,但看到怒气腾腾的我们,火焰立马焉了一半。 手指指向我们,胆怯的却只打哆嗦“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我一定要向你们学校的领导举报”。
“他是不是脑残啊?”陈姐帅气的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儿,笑得特肆意,特轻蔑的那种, 不由得,我跟明朗对陈姐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后来,陈姐的地位,便在我跟明朗的心里,奠定了。属于明朗的爱情,是一隙狭缝里的半缕阳光,他从来没有表达过他对陈姐的爱慕之情,这种爱慕之情是被他藏在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洞洞的角落里,见不着光线。所以,当陈姐就要毕业时,他仍然没有表达出他的爱意,直至那天晚上的毕业酒会,负责毕业典礼晚会的同学,跟明朗的关系不错,明朗托着这层关系,在晚会上表演了一个节目,在晚会将要谢幕时,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了他这前半生来,之于他最艰难也是最崇高的一句话“我。”“我想说”“我想说陈若仪我喜欢你”。就这样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句话,在后台他一个劲儿的用湿毛巾擦额头。之于明天如何面对陈姐,明朗的心里没有底,此时的明朗,好想钻一土窝里去,只露出屁股,别让人家看到他的脸,典型的鸵鸟心态。
陈姐不愧是一条汉子,中午用餐时,陈姐跟我打招呼“咦,你怎么自己一人吃饭,那小子呢?”
我想,这事儿可能要黄了,因为陈姐对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相对激情的反射。“你是说明朗吧,他现在正窝在被窝里呢”
“哦,你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老娘想要灭了他”,事情似乎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着,之于我和明朗,对于陈姐的思想,是太不了解了。我给明朗打电话说,陈姐同意你的追求了,你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端回去就不好吃了。
“你小子坑我吧”
他一个劲儿跟我使眼色,在陈姐的面前,明朗似乎很尴尬。“你小子喜欢我是吗?”陈姐虽说霸气无比,气势冷冽渗人,但陈姐是一等一的美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在陈姐的面前,明朗除了自卑的份儿,就没别的了。
“啊,我随口说说罢了”我替明朗这孙子着急,在餐桌下,踹了他一脚,而明朗的反应,简直让我崩溃。哥哥诶,你这就开始跪搓衣板去了?我力道没有那么大吧。
陈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么柔弱啊,还想做我的男朋友?”
我心说,这事儿没戏了,没戏了,像陈姐那样的女人,肯定喜欢强悍的男人吧,像明朗还是算了吧。
只是陈姐下面的举动,简直惊呆了周边的吃瓜群众。陈姐一把将明朗拉起来,然后一吻定情。
好了,剧情完整,结局完美。陈姐成了明朗名副其实的女朋友,我想陈姐大概打一开始,就对明朗的个性,了如指掌吧,说不定很早之前,陈姐就喜欢上明朗了,后来,这种想法得到了证实,是陈姐的闺蜜,陈墨告诉我的。
明朗说,当初不该追陈姐,陈姐说,这辈子跟了明朗简直亏了,双方各持一次,可对对方的爱意,却不止言语。
早上醒来,看到陈姐忙碌的身影,她要把早餐准备好,然后喊明朗起床,再之后,坐地铁去意大利设计学院上课。
不得不说,明朗跟陈姐的眼光,都不错,陈姐在意大利美术学院担任任课教师,她当初在学校里学的就是设计,周末的时候,陈姐回去意大利设计学院,补充能量,之于明朗,则从亏本的出版业,混到网媒,再之后成立自己的公司,如今手下的员工,达百人之多。
究竟是明朗成就了陈姐,还是陈姐成就了明朗,这我是说不清的。
“西川,来来来,过来帮帮忙,不要总是等待嗟来之食”陈姐把围裙一甩,然后用手指尖掐了一小块鸡蛋饼,放在嘴里“太咸了”。
“陈姐的厨艺,我一直想要领教一番,得此机遇,一定要切磋一番的”
“得了吧,西川,你别拿你那风骚文人的劲儿,嘲笑我了,不过话说回来,明朗那小子,最近似乎又胖了几斤,他要继续在胖下去,我就一脚把他踢了,就像踢球一样”我咂了咂舌,明朗这小子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家法处置呢!
“你给明朗煎个蛋,他一直在我眼前夸耀你的厨艺,这会儿你来了,就让他享受享受吧,好了,我要去上班去了,晚上见”
得了,这小两口,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的。
明朗依旧在酣睡着,我一脚把他踹到地板上,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干嘛啊,媳妇,你又踹我”
我擦了擦汗,果然陈姐即使结婚以后,爷们气质依旧十足。“孙砸,还想吃大爷我做的炒鸡蛋吗?”我一把将明朗的耳朵,拧了一圈。这时,他终于彻底清醒了。“嘛呢,嘛呢,兄弟,不可手足相残啊咱”
“那好,你就伺候伺候你家老爷吧,我还饿着呢,快去整点吃的!”
“若仪,她没做饭吗?”
“她煎了蛋,说咸了,直接倒垃圾箱里了”
“这败家娘们,平时她做饭不是就那样吗”
“你看着办,哥哥我饿了”
“得得得,咱去附近的中餐馆,随便凑合一顿吧”
明朗伸了伸懒腰,然后披上一件玫瑰粉的外套,陈姐是越来越爷们,明朗是越来越精致,果然异性相吸。
“对了,川子,你来意大利,不仅仅是为了替杂志拍几张封面照吧”
“你想追问到底是吧,龟儿子”
“得了,肯定又是顾小寒那事儿,把你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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