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再次跟着李旭和刘玉坐警车去了镇里派出所,但这次却不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而我因为答应过大柱子要照顾好安运,所以便把安运直接接到了我家,让他单独待到卧室里玩耍,当然好吃的好喝的也少不了,而我因为是村长,有时候也要处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管一个小孩子,便只好让我的老伴在一旁看着安运,嘱咐她只要没有什么危险就不用管他,反正只要他不哭不闹就行。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天,大概傍晚的时候,大柱子被人开车送了回来,见到他时,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一脸的平静,但眉眼深处却明显有着淡淡忧愁。
随后大柱子先是问了问我安运的情况,在确定安运一切安好后,他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叫我去他家,说有事要告诉我。
其实我对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根本就不想管,毕竟我已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精力和体力也大不如前,但大柱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爸妈死的早,这些年他生活也不易,好不容易取了媳妇有了孩子,媳妇却早早的没了,自个带着孩子也备受欺负,而且到现在我才知道,安运那个孩子原来并不是大柱子的亲生儿子,只是他和他媳妇半路上捡来的孩子,所以我多少还是同情他。眼下他跟村里人的关系都不太好,再加上他这个人本身就倔,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困难的事他也不会来找我,想到这,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去了他家。
来到大柱子家,感受并不是很好,脏乱,简陋,破烂,我一眼便想到了这些词,但大柱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见我来后,便直接搬了一条凳子请我坐下,然后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道:“叔,想必你已经知道安运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了吧?”
“嗯!”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大柱子似乎不太想提及这段往事,内心在挣扎了好久之后,才继续跟我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现在也瞒不住了,不过这事还要从我和我儿子安运被带上警车前往派出所说起。”
随后大柱子就跟我说起了他和安运被带上警车后那一天发生的事。
大柱子那时候在听到他家门前死了人后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在见到安运在血泊里玩耍,旁边还有个死了的人时,立马就慌了,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把安运抱走,却没想到会给他自己留下那么大的麻烦。
后面的事,我们也清楚,警察在取证时,发现了大柱子推开门的血手印和沾了血的鞋印,于是他被作为嫌疑人抓了起来,虽然大柱子知道他自己没杀人,而且我们也清楚,但在证据面前,只要你有嫌疑,无论你做没做过,都得去局里一趟。而后大柱子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很配合的带着安运,一起进了警车。
在警车开往派出所的路上,大柱子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玩累了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安运,长舒了口气,心里多少有点庆幸安运安然无恙,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在他家门前,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个女的来他家里的目的不单纯,因为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的,如果不是那个女的死了,他无法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一直没人说话,导致车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坐在副驾驶的王齐王队长,先是抽了根烟,然后就问了大柱子几个问题。
王齐先是问了:“安平柱,你认识那个女人不?”
大柱子回答说:“我不认识。”
后面王齐又问道:“那她为什么要去你家?”
大柱子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不清楚。”
后面王齐似乎是对大柱子的回答不太满意,又接着大声问道:“那么她为什么又会死在你家门前?”
大柱子听后沉默了一会,随后回答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她死在了我家门前,村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随后王齐便‘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留在案发现场的证据,到时候只要比对一下,不怕你不招。”
大柱子听后当时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警察是这样子办案的,随后就有些激动的争辩道:“反正我不认识那个女的,也没有杀过人,你们不能冤枉我!”
之后做在旁边看守大柱子的警察便直接按住了大柱子,让大柱子闭嘴不要说话,直到警车开到派出所,都没有人再说话,而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随后大柱子就直接被两个警察压着进了一个房间,然后用手铐铐住了右手,固定在了一个有座椅的地方,而安运则不知道被他们带去哪里了,大柱子本想跟警察说让安运跟他关到一起,这样安运也安心些,不会害怕,但根本没人理他。
之后的几个小时,大柱子几乎都是在煎熬和焦虑不安中度过的,虽然期间有警察送水送饭过来,但还是对他不闻不问,无论他说什么。而大柱子实在担心安运的情况,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点点饭,喝了几口水,随后也不知道是太疲惫了还是怎么的,就昏睡了过去,直到那个王齐王队长把他叫醒。
当大柱子看到王齐那一刻,立马就激动的叫到:“王队长,我没有杀人,村里人都可以作证的,我那时候是担心我儿子,怕他出意外,所以才抱走他的,也没想到会留下那些你们说的证据,我真的没有杀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孩子才两岁,他需要我的照顾啊!”
大柱子一连哀求了王齐好几声,但王齐都是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大柱子,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随后便让身后值班的警察退了出去,而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大柱子。
“王队长,求求你……”大柱子还想继续哀求,结果话才刚说出口,王齐就冲过来朝着大柱子的肚子狠狠的打了一拳,这让没反应过来的大柱子疼的差点把刚吃的饭全部吐出来。
“闭嘴!在我没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王齐狠狠的说道。
大柱子扶着椅子好久才缓过神,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王齐,不由愤怒的说道:“你作为一个警察,怎么可以随便打人?我要去告你!”
“打你怎么了,我打一个杀人犯怎么了?”王齐说着说着又踢了大柱子两脚,一脚踢到了大柱子的脸上,另一脚却被大柱子用左手臂挡住了。
“你还要告我?”
王齐不屑的笑了出来,随后说道:“你说你一个杀人犯的话谁会信?”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会信!再说你们要说我杀人,也要讲证据啊!”这时候的大柱子强忍着疼痛,朝着王齐歇斯底里的喊道。
“好,你说你没杀人,那这是什么?”说完王齐就从桌上的文件夹拿出了一叠照片,选出了几张照片摆到了大柱子眼前。
大柱子看后,当即就愤怒的将这些照片拍飞,朝王齐吼道:“你特么的就是要搞我是吧?这些手印和脚印村里人明明都看到过,我是在那个女的死了之后才过来的,这也是抱走我孩子之后留下的,怎么就成了我杀人的证据了呢?”
“你看,急了吧,我还没拿出真正的证据呢,你就心虚了?”看到大柱子这出离愤怒的样子,王齐继续刺激道。
“你有本事就拿出真正的证据来,否则等我出去后,一定会去公安局告你!”大柱子见王齐根本就是想把他往死了整,所以也不再跟王齐客气。
“呵,你要证据是吧,我这就给你看。”
王齐说完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装满青瓦碎片的证物袋丢到了大柱子面前,接着说道:“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这些瓦片上面可有你的手印。”
大柱子看后,不由大笑道:“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哦,真要看么,那你可别后悔!”见大柱子不信,王齐不由冷笑道。
“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你就是说破天了我也没杀!”大柱子厉声回道。
“哼,真是油盐不进,本身还想放过你那个儿子的,但你这样冥顽不灵,那我也就什么好顾忌的了!”王齐说完后便拿出了一份资料给大柱子看,随后戏谑的说道:“我早就查到安运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捡来的儿子这么上心,但这也让我的计划更加完美了,这下你只要签字认罪画押,这样我还能把你的这个儿子送去福利院好生养着,否则不仅你得死,他也好活不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你还没睡醒的时候,已经用你的手沾了血在那些碎瓦片上留下了好些个手印,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有没有证据,信不信由你,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的!”
“呸,你个畜生,真是没想到警察队伍里会有你这种败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听王齐说完,大柱子便愤怒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并且剧烈挣扎着想要走过去打他,但由于被手铐拷着,怎么也够不到王齐。
王齐被大柱子喷的满脸都是口水,在他擦完口水后,脸一下子变的狰狞起来,刚握好拳头准备冲上去狠狠教训大柱子,结果脚踩到了一张被大柱子拍飞的了照片,直接摔飞了出去,随后头狠狠的撞到了墙上。
大柱子当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愣了一会,见王齐在撞到墙后失去了知觉,怕他死了,便立马用脚踢了他几脚,见王齐后面身体动了动才放下心来。
随后大柱子便冲着大门的方向叫起来,但是叫了好久都没人回应,倒是把王齐给叫醒了,王齐在清醒之后,狠狠瞪了大柱子一眼,也没有再打大柱子的意思,随后便收拾起东西往门外走去,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大柱子恶语相向道:“我一定会让安运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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