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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亲爱的丁薇,由“幸福大街”说起

邂逅亲爱的丁薇,由“幸福大街”说起

作者: 海月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7-10-08 18:33 被阅读705次

    邂    逅

    前些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我在城市之光书店,碰巧看到钟童茜和张浅潜的现场演唱,就有些被吸引——没有乐队,没有串场,两个姑娘都是素颜,且着便装,抱着吉它,一首接一首地唱。

    先是钟童茜唱了十几首歌,跟我们耳熟能详的音乐完全不一样,大概有些噪音音乐的感觉,当时回不过神来,很难用好坏来评价,只是觉得很强烈、很刺激。唱罢之后 ,只见她冲着台下叫:“张浅潜,上来。”然后,张浅潜就上来了,也是抱着吉它,不管不顾地唱着。

    因为是在书店,观众不多,不到百人吧。显然,大家对张浅潜更熟悉,唱过十来首歌后,有人又点了几首。唱完,二人便背上吉它走人。匆匆的样子,不知去了哪里?

    听书店老板说,这是所谓独立乐队。他们多是自己写音乐,不事商演,只在书店、酒吧、咖啡馆之类的小场子演唱,歌手们都活得很自我,也很艰辛。当晚的演出,书店分文不取,几千元收入全都给了歌手。说心里话,如今这类独立书店活得也不易,书店和艺人这种合作,就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此后那段时间,反复听他们的歌,渐渐觉得以前很多不痛不痒、做作乖张的歌没法听了。也上网了解一些他们的其它情况,知道钟童茜曾跟海龟先生李红旗有过几年同居,并私生一女。李红旗是河南林州人,既是乐手,也是前卫艺术家,好像拍的什么影片还获得过国际奖项。尤其这年头,年轻艺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有段时间,二人在网上骂得很凶。大抵从骂人也可了解—个人的为人和内心吧,钟童茜有段话令我记忆犹新——

    “至于我脱不脱裤子跟他妈的别人鼓不鼓掌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跳现代舞(你说是脱衣舞,脱衣舞就脱衣舞吧)和当酒吧歌手期间,确实有其私生活混乱的一面,那是因为我对生命太迷惘,对异性的身体又很好奇,对性这个东西很困惑,加上自己也确实有些轻浮发骚,但我交男友或和其他非男友的人上床不是你这种龌龊不堪的头脑想的那样,什么他妈的为了钱为了一张打折的机票,又是什么他妈的脱了精神的裤子,别搞得这么一会形而下一会形而上的,别搞得这么恶心好不好?何况我交的男朋友大多都很穷(否则又怎么会和当年的你在一起),有些比我还没钱的,我还时不时资助他们一些。抽烟喝酒飞叶子,这些我也都干,我和人上床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各种类型性格的男性,尤其是那种对我无微不至的人,如果一个人对我很好,我又喜欢人家的话,我认为上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听懂了吗?李小人 。”

    ——真实坦荡,敢怒敢言,实令我辈男儿汗言。我从来觉得,弄艺术的人,应该跟我等芸芸众生不一样的活着,做不一样的事,说不一样的话,有着不一样的生命轨迹。这样,才能唤醒我们、启迪我们,让我们做出改变。如果艺术家跟我们一样胆怯和猥琐,那就只能骂他们是狗屁艺术家。

    独立乐队,我喜欢——也喜欢便装、素颜、抱着吉它就唱、唱完就走、走了便不知去了哪里的钟童茜们,因为他们在唱自己的内心。

    亲爱的丁薇

    近来常听的女歌手,除了钟童茜、张浅潜和吴虹飞之外,还有名声略躁的丁薇。四人中只有丁薇是科班出身,好像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专业训练多了,个性却少了;学识多了,才情却被掩盖了;技法纯熟完美了,所谓穿透力、张力却弱了很多。当然,丁薇很好听,但却不够刺激。若问四人中我最喜欢哪个?我只好说是钟童茜——因为她更少粉饰、更真实、更强烈、更刺激、更有爆发力。最让我打不起精神的,便是好听的、“亲爱的丁薇”。有一位行家的评论是这样的:

    “……那个觊觎世界的野心家不见了,变成了好乐师;古典、先锋又流行的魅力实验狂不见了,变成了精美编曲家;突破小格局、打破一切格式、将流行歌改编成大气磅礴的大乐不见了,变成了一支支小歌曲、一个个类型音乐;压抑然后垂直拉升的凶猛扩张不见了,变成了雅致小品的把玩;力量不见了,变成了纤丽;用高歌、低回、假声、宣泄轰炸全世界的气魄不见了,变成了婉转、弯曲、韵味的游戏;神经质的女艺术家不见了,变成了上海女人;丁薇不见了,变成了亲爱的丁薇。”

    说这么多,有点不厚道。有兴趣的,自己上网,耳听为实吧。

    由“幸福大街”说起

    “城市之光”偶遇钟童茜和张浅潜之后,开始关注并且喜欢所谓独立乐队,也便熟悉了吴虹飞和“幸福大街”——去年春天,读到她的《新诗十二则》。选其《沉默的秘密》 ——

    那年我才七岁/中午时分/一个少年/走进我的房间/用一本连环画/引诱我/我挣扎过  感觉到害怕/但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后来/我考上了大学/返回家乡/有一天在路上/我认出了他//他父亲早逝//他顶替了父亲工厂的职位/他已非常高大、英俊/二十五六岁  刚结婚/在阳光下骑着自行车/他冲我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个下午/阳光明媚/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历来对顾盼生姿、文釆绰约的女子饶有兴致。昨天晚上,看到吴虹飞釆访文艺批评家朱大可的文章,就细读一下,感觉朱的言辞与我有共鸣,索性摘几段:

    “我对上海的批判,正是‘哀其不幸’的一种表述方式。我无法容忍它已经成为一片庞大的文化戈壁,同时又用一大堆可笑的塑料花加以装饰。

    “一个真假难辨的叫春的年代已经降临,我对此将洗耳恭听。——叫春是一个比喻,它描述了一个全球性的景观——流行文化正在迅速走向肉体化。人们对身体的关怀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远远超越了对心灵的关切。这当然是信仰崩溃带来的后果。但一个对自己心灵问题毫不关心的民族,是注定要溃烂下去的。

    “激情是身体里自然涌现的,是荷尔蒙之类的体内化学反应。我只是一个自身激情的消费者而已,我对它的生成机制一无所知。

    “精神分裂是我们整代人的特征。一方面渴望温存与爱,并滋养出一种敏感、挑剔和神经质的风格,一方面又被政治暴力所劫持,在我们的骨血里留下了阴险的痕迹。

    “苏珊•桑塔格是我的最爱。她的语法跟我的语法有着内在的契合。有一次我做梦握住了桑塔格的玉手。我感到这是一个微妙的隐喻。我们是同一话语根系上长出来的果子。她的凋零正是永生的一种方式。她的话语是有着强大的传承性的。她与当下经验是如此密切相关,却又露出了超越时间的坚硬内核。”

    他们的谈话提到了上海,也就使我想起我所衷爱的木心先生之《上海赋》。以下段落我经常引用,如今仍愿不厌其烦:

    “西方任何种族的女子都与旗袍不宜,东方也只有中国女子中的少数,颀长、纤秾合度,脸椭圆,方才与旗袍相配莫逆。旗袍并非在于曲线毕露,倒是简化了胴体的繁缛起伏,贴身而不贴肉,无遗而大有遗,如此才能坐下来淹然百媚,走动时微飔相随,站住了亭亭玉立,好处正在于纯净、婉约、刊落庸琐。以蓝布、阴丹士林布做旗袍最有逸致。清灵朴茂,表里一如,家居劬劳务实,出客神情散朗,这种幽雅贤慧干练的中国女性风格,恰恰是与旗袍的没落而同消失。蓝布旗袍的天然的母亲感、姊妹感,是当年洋场尘焰中唯一的慈凉襟怀——近恶的浮华终于过去,近善的粹华也过去了。”

    老话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如今似乎颠倒过来了——女子们越来越强大,男人们渐成弱势群体。昨日,似乎又有哥们儿被某才女伤着了,看上去挺痛的——其实,现在所谓才女多是表象,裡子里终归是待价而沽的“财经女郎”。想对我的哥们儿们说,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就是。至于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可以读些类似我上面引用的文字,自是更靠谱的慰藉。呵呵。

    艺术与扯淡

    一个时期来,女歌手只听钟童茜,张浅潜,丁薇和吴虹飞,而男哥手则听左小祖咒和周云鹏,近几天更偏好盲人乐手周云鹏,纯净而真挚。不错,这些属于小众的“独立乐队”最打动我的就是真实自然,不娇揉造做,不虚张声势——不管这副皮囊是否漂亮,起码脱得比较光吧。

    张浅潜 左小祖咒 周云鹏

    ——我同意有人的说法:搞艺术像在跳脱衣舞,笫一你的裸体美不美,值不值得脱,否则就别脱;第二,值得的话,你脱光了吗?要是留着秋衣秋裤,哪怕是小裤衩就没意思了;第三,你脱的姿势是否优美,过程是否撩人。称得上艺术的东西起码要做到前两条,否则就是伪艺术、狗屁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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